——太平公主宅——

    宫人与内臣来往后厨与球场,将摆盘的果脯端至两侧的棚中,几匹御赐的国马被单独养在马厩中,太平公主抬手摸着五花马的鬃毛亲自喂养着。

    身后还跟随了一个穿着男子绯色官服的女官,“公主明知道她们二人如今的境地,今日设下这端午宴岂不让人难堪么?”

    “木已成舟还能如何,难道一辈子要躲着不见么?”太平公主回头道,“既成不了那便散,难道逃避它就不存在了么?如此又能解决什么呢?”

    女官皱皱眉头,“先不讨论她们两,这是人家的私事,咱们也不好做过多的干涉,公主要担忧的乃是魏王在暗中推动策划立储一事。”

    “这个我知道,魏王筹谋了这么多年,替母亲揽权不过只是为了自己而已。”太平公主将手中的干草放回马槽中拍了拍手掌道,“宰相之中起码有一半数是支持李氏的吧,皇嗣在东宫,只要圣人不松口,武承嗣难道还能凭一己之力对抗。”

    “圣人现在的心思是不想把大周江山还给李氏,我只是怕万一若圣人真将社稷交付给了武氏,想那武承嗣与武三思是何种人,恐怕李氏族人便真要遭来灭顶之灾。”

    “百年基业,哪能轻易替之。”太平公主睁着深邃的眼眸,扭头问道:“现在朝中还有高宗时期的旧臣么?没有拜过相,但受过先帝恩惠的。”

    四目相对,女官意会,“公主是天子内眷,朝政之事就交由臣来吧。”

    太平公主点头,“今日到场的,不知会有一些什么人的妻子。”

    “请柬下发皆为朝中五品以上的大员,诸位宰相的国夫人应当不会缺席。”女官回道。

    “有时候强硬的手段不如枕边风来的好,略施恩惠,也许将来有用。”

    望着心思越发深沉的太平公主,上官婉儿笑赞道:“公主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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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宅大门前停满了车马,车上下来的内眷居多,偶有官员陪同者,端午百司休务,宫中亦有端午晚宴。

    “主人,已经到太平公主府了。”车夫回头道。

    一辆马车停在石狮子旁,熏风吹响悬铃,李锦坐在马车上靠在王瑾晨的肩头,待马车停稳后王瑾晨从袖中伸出手牵起李锦略微冰凉的手,“当心碰头。”从车厢内走出后又替其撩开帘子,随后将人搀扶下车。

    李元符骑着一匹黑色的三花马,原本要下马入府,却在瞧见王瑾晨的马车后又重新握起了缰绳,打马靠近道:“哟,这不是凤阁舍人嘛?”

    “舍人好雅兴,朝中政务不忙么,怎的也过来了?”

    王瑾晨小心翼翼的将人扶下车,随后抬头,脸色如常道:“本官因公主举荐而入仕,在公主府的端午宴上见到本官很奇怪吗?倒是校书郎,今日是内眷之宴,校书郎怎么也来了?”

    “家父脱不开身,公主盛情相邀李府又怎能缺席,况且七娘与公主及内舍人交好,这样的宴会也是会来的吧,下官可不像王舍人琴瑟和鸣可以陪着夫人一同赴宴,”李元符瞧了一眼王瑾晨旁侧,“说起来,三娘还是我的结义妹妹,王舍人作为妹夫也当唤我一声兄长吧?”

    王瑾晨皱起眉头,李锦听后颇为不悦的将她扯到身后,她也知道二人生有过节,遂抬头道:“阿兄与我夫君从前有什么过节我不管,而今我虽然嫁给她成为了她的妻子,但若阿兄要如此占人便宜,咄咄逼人,便休怪锦不念两家的情分。”

    李元符再次对视了李锦一眼,旋即低头笑道:“我的好妹妹,我也没有说什么逼迫他的话吧,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听着不远处熟悉的铜铃声,那是来自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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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马胸前悬挂的铃铛,李元符轻笑一声,“当初三娘没有嫁进门的时候可是朝思暮念,日日想法子接近呢,王舍人可是让我这个做兄长的都羡慕不已,如今刚入门没多久就跟着一条心了,可让我这个哥哥好生心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