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将院外的热闹隔绝开来,风从庭院里呼啸而过,已至开春,这风却没有丝毫暖意而略显凉薄。
作庶人装扮的年轻人举止得体,上前一步风度翩翩的作揖道:“小人长安,见过七姑娘。”
不知为何,萧婉吟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惶恐与不安,甚至有想驱赶来人的冲动,“她让你来的吗?”
“是。”长安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主人让小人将这个交给您。”
阿霖走上前接过长安手中的信笺,触碰时发现里面包裹着硬物,“姑娘,里面好像装了什么东西。”
将信送达后长安合抱起双手,“信已送达,长安便在此提前恭贺七姑娘,”叉手道:“上元安康。”
直至长安离去,萧婉吟望着阿霖递来的信迟迟不敢伸手去接,犹豫了半天咬牙抬起有些颤抖的手,在碰到信封的瞬间,一阵刺痛从心头涌出。
“这”阿霖目瞪着从信封里取出的物事,“这不是姑娘的金簪吗,都丢了这么久了…这信上为何没有写字…”与金簪一起还有一张白纸,无字书。
白纸从颤抖的双手中滑落,被风轻轻吹起最后落在地面的几片枯叶之上,“你好狠的心。”
阿霖瞧了瞧西边逐渐消失的晚霞,“今儿城门与坊门皆不禁,姑娘真的不去找王公子问清楚吗,王公子不说姑娘也不问,若要因此造成误会,岂不是要误了终身吗?”
【“我以后一定不欺瞒你。”
“以后,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小女孩一脸不相信道。
“真的,我发誓。”扎着总角的幼童抬起小小的右手,“我可以对天起誓。”
“人总会有难言之隐的,有些无法言说之事,是包括与自己最亲近最信赖之人都不能的。”
“除了阿娘,便数七娘你对我最好,若以后真有难言之隐,那一定是因为阿娘。”】
不受生父与嫡母待见的人,自幼便只与生母亲近,阿霖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恍然大悟的萧婉吟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道:“备车,去一趟城南。”
“喏。”
就在母亲疑惑着要阻止萧婉吟出门时,长兄萧至崇却反常的出面替她解了围。
崔氏站在门口望着马车的车尾,“她要去何处也不说,这几日也没吃几口饭,魂不守舍的,她到底是怎么了?”
几个庶出的兄长皆无奈的摇着头,“上元夜,她还能去哪儿呢。”
崔氏看了一眼他们又看了一眼长子,旋即望着空巷皱起了白眉,“这又是何苦啊。”
马车从巷子中驶出,在车主人的催促下,车影在道路上行径的飞快,渡桥进入洛城南之后马车便放缓了速度直到最后被迫停下,因为今夜的洛阳城遍地都是人与车马。
“姑娘,人太多了,走完这段路”
萧婉吟从车上跳下,“把马卸下来。”
“又要卸车吗”车夫跳下马车熟练的将车辀从马身上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