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博州刺史李冲与豫州刺史李贞父子相继反叛后,其在京亲族与妻族极其旧部党羽皆被金吾卫抓进了刑部大牢。

    新任刑部秋官尚书李轻舟将一封字迹齐整的书信烧毁,燃烧剩下的残角还有半个字——曷。

    一刻钟后紫袍进入刑部光线昏暗的大牢中,李轻舟走到关押宗室的牢门口,狱卒拱手道:“李尚书。”

    “打开。”

    “喏。”

    告发父兄反叛的李贞之子李温被单独关在了一处,听见开锁声后拨开遮住脸颊的长发,眼前所闪现出的紫色如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李尚书救我,我不想死,救我…”放下皇室尊严的人爬到紫袍跟前紧紧抱住他的腿,“尚书救我。”

    “三公子想要活命?”

    李温拼命点头,“是我向皇太后殿下告发的,我没有同谋。”

    李轻舟随之蹲下,“我有办法让你活命,只要你将所有同谋之人供出来便可免你连坐。”

    李温松开手瘫倒在地,告发父兄之后他便遭到了宗室的唾骂,每日睡觉也处在惊惧之中,参与同谋的皆是亲足,若揭发便会使李唐皇氏重创,使得江山彻底被武氏占据。

    见人犹豫,李轻舟起身背对负手道:“你要想好了,御史台逼供不力,皇太后殿下已经下令命刑部着手,本官想,御史台毕竟是言官,这审讯一事,秋官侍郎周兴应该要比他们更为擅长吧?”

    “周兴?”李温听到名字后吓得连忙往后爬到角落卷缩着全身发颤,“我不要…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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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

    博州刺史李冲命长史萧德宗招募人马计五千余人进攻武水县,因李冲提前起兵,使得商定好的诸王来不及准备,后又因恐惧而纷纷打了退堂鼓,除却在豫州响应的父亲,琅琊王孤立无援。

    长史萧德宗率一队人马于城前久攻不下,心中恐慌的奏道:“使君,今日妖风突然大作,武水县城门的火被此妖风吹回,不但没能烧入城中,反而使我们损失了数十名将士…”

    火攻未果,反而引起军中一阵惊慌,江南淫祠虽为狄仁杰所除,然百姓迷信之风尤存,郡王府幕僚董元寂拿着腰刀浑身颤栗,恐慌道:“琅琊王李冲带着咱们与国朝的军队交战,这分明是谋反啊!”

    传言于军中扩散,致使人心惶惶,“火攻未果,还反遭其吞噬,必然是老天得知后震怒,要惩罚我们这些造反之人。”

    军中谣言四起,军心溃散,不少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琅琊王李冲骑着修剪成三缕堞垛鬃毛的三花马,从腰间拔出横刀冲进人群里将散步谣言的官员斩首。

    然而此举更引军将惊惧,“诸将勿要惊慌,”李冲手提横刀,血顺着刀刃流向刀尖,一滴一滴的落在泥地里,望着装备并不齐全的将士大声宽慰道:“王父已在豫州起兵响应,誓与诸王一同清君侧振朝纲铲除妖后还政圣人,圣人遭妖后囚禁,政令皆出其手,任用酷吏,残害忠良,致使国将不国,天下臣民人人自危,我等大唐子民,当要报效家国,待救出圣人后,尔等便是拥立的功臣,定会垂名青史,为后人所仰。”

    李冲慷慨激昂的话并未聚拢已经涣散的人心,军将皆是活生生的人,在紧要的生死关头除了考虑自己,便就是家族为重,“就咱们这点人马与国家对抗,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是啊,这分明就是谋反。”军心动摇,军将们拿着腰刀不知所措,“藩王藏甲,意欲何为?”

    除却国家军队,士庶皆不得私自藏甲,否则便定为谋反之罪。

    “谋反可是诛连九族的不赦之罪。”话出,便有一大堆新募的士卒开始丢盔弃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