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维泽堡内。
莱纳轻靠在他那副墨绿色的高椅上,平端着一杯热茶,正平静地看着对面。而在他的正前方,也同样摆放着一张椅子,扶手上同样有着热茶,冒着升腾的白气,看起来就像是在开一场寻常的茶话会。
只是那张椅子上没有人,整个主议室里也只有他一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前方的景色才终于有了改变,只见数道光线从天花板各处投影下来,集中在正中央,恰好在对面的高椅上形成一道虚化的立体的人影。
“老朋友。”那人影渐渐清晰,一举一动都像是一个真正的人,他说。
“好久不见。”莱纳也说。
没有过多的寒暄,他们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话。
莱纳便随手举起杯子,对着那人影:“喝一杯吗?就放在你左手边。”
“你对这种冷笑话还真是乐此不疲……我本人又不在这,放再好的茶又有什么用?”此时此刻,在大陆的某个地方,一块巨大的以太水晶正悬浮在空中,底下是一个被遮阳草帽挡住面庞的男子,他正看着由遥远的森特学院传来的图像,“不过,你怎么改喝起热茶来了?难道我不在,学院就已经穷到买不起酒了吗?”
“与那没关系,”莱纳摆摆手,“只是人老了嘛……总得改改以前的坏习惯。”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实力再强的人也不例外……无需追逐,也无需逃避,我们迟早会有那一天。”他轻声地叹息,语气中蕴含着一丝伤感,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解脱。
“正因这样,我们才更要抓紧时间了,”他皱紧了眉,“‘穹顶计划’的进展如何?”
“还行,”戴草帽的男子继续低着头,“三到五年吧,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调试……不过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那个小家伙,以他现在的实力,我不知道到那时候,还值不值得交付那个东西给他。”
“你所谓的‘实力’只是指他还是六级法师这件事吧,”他满不在乎的说,“然而我认为的实力,是指一个人的内心,这两年他的历练我都看在眼里,现在的威廉杰斯坦,几乎毫无弱点,甚至可以说不会犯任何错误……”
“噢,听起来倒不错,可我怎么感觉你对此好像并不是很满意?”
“那是因为他才二十岁……”莱纳突然降低了音量,“我现在可不需要一个高瞻远瞩的战略家,我只需要一个会犯错的年轻人。”
“是是是,你说他多少岁都行,”男人打断了莱纳的话,“但是你要个会犯错的年轻人做什么?靠一次次错误来击败戈斯特吗?”
“错误自然不能帮我们战胜强敌,但仇恨可以,”莱纳说,“两年前的那件事虽说是个巧合,但同时也让我看到了他的潜力……威廉遭遇的挫折越大,他就可以变得更强!”
“慢着!你想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他连忙打住莱纳,两年前那件事对威廉的打击有多大他很清楚。但听莱纳这份语气,他似乎还要弄次更狠的。
“你还不明白吗,阿克塞尔?”莱纳停顿了一下,“其实我根本就不必培养他的战斗能力,他注定为王……而我要做的,就是让他成为我们的王……因此他需要一份不死不休的决心,以及对戈斯特永不磨灭的仇恨。只有这样,克拉迪斯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
“所以,这是一个设定好的弃车保帅计划吗?那女孩只是一个引子,你要用她的命,来唤起威廉对戈斯特的仇恨?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失败了……或者他失败了,又该怎么办?也许森特学院就此将不复存在了啊!”
莱纳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在那副名叫命运的棋盘中,月樱不能算车,我才是车而这就是一场彻底的豪赌,以自己的生命为筹码,在那场宿命对决中,了结我们与戈斯特所有的恩怨!我要借他的手,彻底摧毁戈斯特!”
……
在以“生物钟还没调好现在回宿舍也睡不着,不如你先回去吧”为理由,威廉劝服了月樱离开这里,随后他长叹一口气,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冲森林里喊了一句:“我看见你了,马上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