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满地的血迹,还有尸体,大家都吓坏了,桓王府位于皇城边上,这样的地界,竟然还有人在王府门口行刺,这京城治安堪忧啊,这时人群中走出一名武将打扮的男子,这位正是京城巡城队的对长,孙将军。孙将军抹着虚汗朝着罗长安拱了拱手,“罗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要说这孙将军也是个可怜之人,他原本是巡防营的副将,上次因为罗府少夫人的马车在大街被行刺的事情,一直没有查出来背后之人,他被陛下降职成为了巡城队对长,这巡城队队长还没当两天呢,这罗府的三少夫人又出事了,他感觉这罗府少夫人简直就是他仕途上的克星,他已经能预料到,今日这事过后,他一定会被问责,说不定还会被降职,心里将那背后之人臭骂了无数次,想着若是他落到了自己手里,他一定要他好看。
罗长安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拙荆来赴宴,却在桓王府门口遭遇歹徒行刺,这件事我也希望有人能给我个交待。”罗长安说完,往人群中桓王府的管家所在位置看了一眼。
这桓王府的管家姓李,乃是宫里出来的,之前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颇得高皇后信任,后来年纪大了,高皇后就放他出了宫,让他在桓王府当了管家,高皇后本意是想让他在桓王府颐养天年,谁知道桓王是个不靠谱的,李管家觉得他还不如在宫里待着轻松呢。
眼下看见罗长安朝着他看了过来,李管家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这会儿不能再装鸵鸟了,闭了闭眼有些无奈的站了出来,心里却是叫嚣着,这叫什么事儿,桓王婚礼还没进行完,就跑了,留下新娘子和这么多来赴宴的贵人们,现在还有女眷在桓王府大门口被行刺,他就算再有手段,也不过是一个管家,哪里有主子说的话管用。
想到桓王今儿不管不顾的就这样跑走了,李管家就满脸不赞同,这个时候最是不能慌的,今儿这事刚出的时候,大家都还是半信半疑的,结果桓王这一跑,恰恰证明了他们心虚。他是没瞧见,他这一走,宾客们的神色都变了。
李管家叹了口气,桓王到底还是被皇后娘娘保护的太好了,这么大年纪了,却是一点儿风雨都没有经历过,一有点事,就自乱阵脚。
想到自己今儿没有能拦得住桓王,事后必然会遭到皇后娘娘责怪,李管家心里也是一阵苦笑。
想他一把年纪了,宫里跟他一样大的老人,现在都出宫了,在宫外收了几个干儿子,每日养养鸟,种种花,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心了。
只有他,在宫里伺候了皇后一辈子,临了还要出宫来伺候皇后的儿子,现在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罗长安这样的毛头小子责骂,他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只是窝火归窝火,该他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罗大人,我家王爷今日有急事要去处理,不过你放心,今儿这事我们桓王府一定会查清楚,给罗大人和少夫人一个交代。”
“哼,交待?你怎么给我交待,拙荆已有数月身孕,若是真有个什么好歹,你拿什么来赔我未出生的孩儿?!”罗长安心里本就窝火,若是今日对面是桓王他或许还要顾及着身份,跟他客气几句,可偏偏王府只派个管家出来,他这分寸,就有些不好掌握了。想到刚才他赶过来的时候,见到的情景,他现在心里还有些后怕,幸好罗锦然帮她挡了一剑,若是王荷中了剑,他现在怕是已经不管不顾的提刀杀进去了。
“夫人这不是没事吗?”李管家对于罗长安这不依不饶的模样也有些恼怒,想他当年在宫里那也是大总管,别说罗长安区区一个四品官员了,就是朝中一品大员见到他,也要客客气气的称呼他一声李总管,现在如今,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毛头小子劈头盖脸一顿骂,李管家的脸面也有些下不来。
罗长安可不管李管家的脸面有没有下不来,不就是奴才嘛,就算是皇家的奴才那也是奴才。
他冷哼了一声,“今日拙荆本是不打算来的,毕竟她有孕在身,是桓王和桓王妃单独给拙荆下了帖子,要她一定要来,拙荆这才不得不来。刚才在王府里,有一个小丫头,穿着桓王府吓人的服饰,将酒水洒到了拙荆的身上,拙荆和我六妹妹这才不得不出来马车上拿备用的衣衫,到了车棚这边,却被告知罗府的马车不在这儿,也是你们桓王府的小厮将拙荆和我六妹妹引过来的,这些歹徒就埋伏在这儿,明显是早有准备,就等着她们过来,刚才打斗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整个桓王府没有一个人出来营救,拙荆不得不让人去桓王府大门口求救,如今我六妹妹重伤昏迷,我倒要看看你们桓王府打算给我个什么交待?!”
罗长安这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人都纷纷一脸怀疑的看着李管家,若是罗长安所说为实的话,那今儿这事桓王府就有重大的嫌疑,想不到桓王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敢在家门口就设计刺杀朝廷命妇,就算他是皇子,这也太嚣张了些。
特别是孙队长,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若是能将此事推到桓王府上去,那就跟他们巡城队没什么关系了。也许他这队长之位还能保得住。
李管家此时已经快要哭了,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大婚这日府里定然忙,所以前些日子,桓王就让他将府里的人手都安排去前厅,他当时不疑有他,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所以才将偏门处打杂的人手大多都调到了前厅,只留了几个人在那里守着。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这事,说他家王爷没有插手他都不信,他倒是不相信桓王真的会无法无天到在自己门口就敢刺杀朝廷命妇,但是今日这事,他家王爷一定是有与人方便的。
只是这事就算他知道,在场的人却并不了解桓王,在他们看来,这件事跟桓王府有着数不清道不明千丝万缕的关系,事情又是发生在桓王府偏门外的,那定是桓王策划的。
“今日这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是去告御状,敲登闻鼓,我也一定要桓王府给我个公道!”
罗长安不提登闻鼓还好,一提,大家又想起了就在一个时辰前,午门外那个已经积满了灰尘的登闻鼓才响过,状告的可不就是这位桓王的母亲以及外祖家吗?
刚才还有些人不相信高皇后和承恩将军会做出这种事,现在亲眼看见桓王在家门口就敢行刺朝臣家眷,他们倒是有些相信了,能教出来这么无法无天的皇子,高皇后想来也好不到哪儿去,高皇后好不到哪儿去,那承恩将军能是个好人吗?这就是家传渊源。
罗长安瞧着气氛差不多了,这才翻身上马,带着王荷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