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沈不言所说,慕昱他们刚出了皇城城门,身后便远远缀上了两家疑似探子的商队。

    这些人打着商队的名号,一直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可即便慕昱选择了偏僻道路,他们也如同甩不掉的小尾巴,一直缀在后面。

    就很烦,谁知道这些不坏好心的会不会使坏。

    慕昱看向声称杂事由他来解决的沈不言,见他正一脸期待,等着露这一手,便又不大愿开口了。

    沈不言没等来这声请有些不甘心,也就故作不知缀在后头的尾巴,倒让后面两支商队误会了他们态度软弱,跟得更近了。

    到了慕昱带着安安下马车在一处暂歇吃些食物时,他们中人较多,打扮稍好的那一支竟还过来人搭讪了。

    来的是穿戴绸缎金银饰物的母女二人。

    后面队伍的主人想着的,大约是以女眷接近,好让沈不言麾下的侍卫警惕心不那么重,也更好亲近些正主。

    作母亲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描眉涂脂有几分艳色,几根金钗穿插发间可见富贵却也见庸俗。

    她的一双眼中精光乍现,直往慕昱、沈不言的方向飘,看得出是个颇有心机,精于算计的。

    约莫十七八的少女的面容与她有些相似,鹅蛋脸上未着浓妆,只是稍点了朱唇,凭着青春气倒也能称得上是俊俏。

    只是她刻意撑得鼓鼓囊囊的胸脯与束紧的腰肢,都让她失了年少该有的天真气,眼波流转间已将她想要攀高的心思给透了出来。

    她二人是自请前来的。

    商队的主人只是一位城主的眼线,虽也是个有些头脸的人物,但到底商贾地位低下,她们母女又只是妾室与庶出的女儿,眼见有了可近贵人的机会,不愿放过。

    总归她们两个弱女子无害得很,便是成不了事,只是说上几句话应是无碍的。

    然而沈不言的侍卫们早得了他的吩咐,不许任何外人靠近,母女二人接近时还没什么阻拦的言语,正抬步要往慕昱的方向走时,枪戟便落在了她们的眼前。

    这枪戟锋刃锋利得几乎割断了她们的额发,若不是她们及时止了步子,怕是连脸蛋都要被划破,半点未留情面。

    母女两人都因这惊吓脸上半点血色不剩,连退了好几步,喘了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平静。

    作女儿的说什么都不敢再上前触这些侍卫的霉头,她往后寻夫婿,还得凭着这颜容呢。

    年长的妇人只得自己撑了胆子,赔着笑脸向两个侍卫道:“两位,我母女二人没什么坏心思的”

    妇人将发上金钗抽了便要向侍卫递,可两个侍卫皆是铁面无情,不伸手来接也不说话,只是将枪戟的刃锋迎向了她,她若是再近一步,枪戟便会抵住她的咽喉。

    她只得又拉开些距离,攥着金钗有些进退维艰,自己这边的动静可是都被她们家主看着呢。

    来这里前,她们向家主信誓旦旦说了会有进展的,怎能连人都没见到,就这么退回去。

    若真就这么走了她们母女两怕是要失宠,哪里还能有好日子过。

    她的目光四处乱飘,慕昱他们离得远,听不到这边动静,她便大声向正捏了本书在稍远处坐着看的薛晟喊道:“大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