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一数,一共六个人。
除了大灰和念念,自然还有方老怪、狗哥。但是,那些原本相随的保镖大哥们,却是只剩了一个,其他人大约都已是遭遇不测。
六个人里的五个,沈有余都认得,可是此时队伍里还多出了一位女性,他却是从未见过。
那女生,姑且以女生这个说法称呼吧,年纪很难形容,要说大,那是肯定是不大的,但要说小,又不太像是个年轻女孩儿。她肌肤很白,不,也不能说白,虽然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她确实比周围人都白了一个色号,但这种白,是一种偏向于灰色的灰白。
这女生衣服也很奇怪,和保镖大哥们一个款式的上衣外套,但她好像是只穿了那么一件,里面似乎是真空的。宽大的衣服罩在她身上,一直遮到她的大腿中部,她两条光洁笔直的腿露在外头,脚上也没有穿鞋,就这么赤着脚,同时,衣服拉链也不好好拉上,只拉到胸口的地方,□□都露出来了,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异样的妖异,有一种扭曲的妖媚。
沈有余总觉得这女生很眼熟,但又说不上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等等,他妈的这不是那只南海蝴蝶吗?原本只长一个女人头而已,现在都吃成一个大活人了?这里煞气是有多重???
沈有余暗自错愕,只见底下那南海蝴蝶不慌不忙的,走在众人前方开路。这只人形模样的南海蝴蝶,虽然被驱使着向前,但它注意力明显被地上的陶罐所吸引。大约走了两步,它抓起台阶上的陶罐,拆开上头的封口。
南海蝴蝶一脸陶醉地将头凑到口子上,深吸了一口气,满是饕足的模样。如此一个动作,似乎就把陶罐里头的东西吃空了,它吸完,便毫不眷恋地将陶罐用力掷出,罐子摔落到底下石台摆放着的空地上,登时碎了一摊,先前沈有余听到的碎裂声,便是如此形成的了。
突然的,石台上的女人,又一阵短促的惨叫。台阶上走着的念念听见了,身子一抖。沈有余看到念念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站住不动,而后慢慢蹲下去——或许是哭了也说不定。
最前面领队的南海蝴蝶咯咯笑起来,它的发声方式特别,即便沈有余隔得很远,也听得一清二楚,而方老头也回头说了什么,但这些却是听不见,能瞧见的是,念念在方老头说完那一席话之后,重新站起来,用手背在脸上擦了两下。
沈有余伏在洞口处,眼见底下一队人马持续前进。但走了一会儿,不知他们途中看到什么,大灰、苍与,方老头、还有那名保镖走到台阶中段的位置之后,便不再下行,甚至开始小心翼翼地往回撤退,只有南海蝴蝶和念念两人未有停留,而是继续向着下方的黑色石台前进。
沈有余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他还要再看,四周看不见的煞气似乎变得越发浓郁了,他感到很冷,情不自禁往洞里头躲了一下。
说来奇怪,这往洞里退回去一点,还真就暖和了不少。沈有余靠着洞壁,寻思着现在自己还是别出面比较好。先前和狗哥闹的那一出挺尴尬的,再要见面,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而且……反正,暂时先按兵不动观察一会儿再说。
他正这么想,背后靠着的洞壁忽然很明显地震颤了一下,沈有余一惊,他所在的整个空间不知为何竟开始晃动起来,就跟地震一般,紧跟着外头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女人尖叫。
沈有余死命捂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那声尖叫极具破坏力,他只觉自己仿佛当胸挨了一拳似的,喉咙里一甜,几乎吐出一口血来。
空间的震荡越发明显,沈有余受不住,连忙往外爬,他不敢再待在这个洞穴通道里,怕这狭小的空间崩塌,只是他匆匆忙忙踏出去,不慎踢翻了一个陶罐。这陶罐滚落撞到下头的陶罐,顿时,一个撞一个,竟引发了“雪崩效应”。
一连串的“咔嚓”碎裂声大响,如此动静,怎么可能不引人瞩目?远处的方老头看到了突然出现的沈有余,还有沈有余踢翻的陶罐,老头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咆哮:“沈!有!余!”但他没有空余时间再管沈有余的事,老头扭头冲着下头的念念厉声喊道,“你还不动手!杀了她!她这个样子早就活不下去,早就该死了!你快杀了她!不然我们都得死!”
说话间,黑色的石台上,南海蝴蝶已是徒手剖开了长发女人□□相连的那个黑色肉块。黑色的汁液喷了一地都是,台上的女人似是受痛,面容扭曲地抬起脸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有余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意外年轻秀丽的脸,或许虫子为了让其能更好的孕育虫卵,所以对这具身体进行了一定的改造,使之变得更年轻,更具活力。
对方脸上有一团很明显的红色胎记,形状隐约像一只蝴蝶……念念不正说过,她要找的就是一个脸上有蝴蝶胎记的女人么?
这若不是念念一直以来在找的如姨,又能是谁?
老头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到底在想什么?念念,你还不动手吗?”深蓝衣服的女孩子跪坐在石台上,只是呆呆地抱住如姨。老头恨声道:“都是废物。”他不再理会念念,冲着南海蝴蝶大喊,“阿蝶,你去动手!快,杀了那个东西!”
南海蝴蝶吃吃笑了两声,收到命令,它舔了舔自己手上的黑色粘液,然后灰白的右手逐渐变形拉长,变成了巨大的镰刀形状。这双异形的手把衣服都割破了,它抬起手,对准念念怀中的如姨就刺了下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