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白清浔找机会悄悄问白管事给师父钱的事。
“这笔钱我倒是有些印象,于师傅略懂医术,从前帮你和家里的太太们调理身体,他又从不收费,可买药材总是要银子的,二太太过意不起,就每月让账房固定支钱给他,这事老爷也是知晓的。”
白管事半眯眼睛,回忆道,“后来什么情况我就不清楚了,三小姐想知道的话问问账房先生,就一清二楚了。”
自上次收了白清浔的钱,如今白管事说话极其爽快,有啥说啥。
翌日,白清浔又悄悄去了北街店铺,白管事告诉她,今日账房先生肯定在。
“是的,三小姐,咱们每年的确有这笔支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这是二太太在世时特意嘱咐的,说于师傅在南巷一天,这钱就不能断,我这几年都派小福子给于先生送过去。”
账房先生是个老实人,又怕白清浔不相信,叫了小福子过来核实。
“小福子,三小姐问话,你可得实话实说。”
小福子看上去大约十三四岁,似乎刚剪了辫子,头发乱哄哄的,像下完蛋的鸡窝。
“小福子,你别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问问,这些年都是你亲手拿钱给于师傅吗?”白清浔目光犀利,盯着小福子。
小福子年纪小,只当是府里不管事的小姐,随口糊弄道:“当然是亲手交给他喽,他还夸我做事机灵呢。”
“你每年几月份拿给他?”白清浔蹙眉继续问。
“师父腊月做总账,中旬派了钱我就拿过去。”小福子翻着白眼,脑子里飞速转着,觉着这个三小姐似乎不太友善。
“于师傅每年一进腊月就回吴州老家,你中旬才去,能见到他人?”
白清浔眼神温柔,却透着不怒自威的仪态。
小福子心里咯噔一下。
“可能我记错了,必是正月里去的,对对,就是上元节才拿过去的。”
小福子磕磕巴巴,额头冒着汵汵冷汗。
“正月里?”白清浔声音清冷,似晨间山林中的寒雾。
小福子低着头不敢看她。
“你撒谎,于师傅每年都是过了清明才回南巷!说吧,那笔钱到底进了谁的口袋?”
白清浔又回头看一眼账房先生,她不确定这二人是否监守自盗。
“师父......我......我不敢说啊。”小福子年纪小,没见过多大的世面,几句话下来就招架不住。
“你个兔崽子,做咱们这行,就讲究一个诚,你如今这样,要气死我啊!”账房先生气得搔头捶胸,懊恼不已。
“说说吧,这笔钱谁拿了?”白清浔慢条斯理,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