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峋其实不大愿意和刘鉴之打交道,因为刘鉴之资历高,辈分大,为人又刻板,想说服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而刘鉴之也不会因为聂峋是董事长独子就毕恭毕敬的,见到聂峋只是点头,示意他坐。
聂峋主动问好,说:“刘叔叔,您让袁副主任休假了?这件事不是他的错,是邱宏有意挑拨,您不要中了圈套。”
刘鉴之说:“我还没老糊涂。大侄子,这就是件芝麻绿豆的小事,怎么还劳动你亲自过来说情?”
聂峋说:“因为保钟言进公司的人就是我,他是我朋友。举贤不避亲,钟言有才华,我保他也是为了公司。之前那顿下午茶也是我点的,和袁副主任没关系。”
刘鉴之微微有些诧异,说道:“要真是袁杰点的也就算了,你可是伊甸园的未来,凡事都该以谨慎为先,怎么为了一个朋友这么大动干戈?你爸要是知道了,怕是得好好查一查这个朋友了。”
聂峋说:“不至于,我举荐一个朋友来为我们公司创造价值,他在这儿受了刁难,我点一道下午茶作为补偿,这有什么问题么?”
刘鉴之说:“听起来没问题,但问题怕是不小吧。大侄子,我和你爸爸认识几十年了,情分不会比你和你朋友的浅,你见过他为了请我吃顿饭连带整个部门都请的?换他来做这件事,可能会把我叫出去,也可能直接给我发奖金,唯独不会像你这样。”
聂峋微微一顿,说:“我以后会注意。”
刘鉴之说:“那你现在希望我怎么做?”
聂峋说:“撤销对袁副主任的处罚,也不用再去调查,我保证他们都很清白。就让钟言继续留在岗位上,他会向您证明他自己。”
刘鉴之说:“只不过是设计了一个九尾狐,就让你们这么抬举他。这倒叫我想起以前希伯来推出的一款汽水茶饮料,研发的时候也是这样,团队上下互相吹捧,好像眼见着就能赚他几个亿了。结果公司投了大价钱宣传,却是反响平平,还要靠别的产品来填窟窿。世事难料,没看到结果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年轻人不能太骄纵。”
聂峋说:“那您的意思是?”
刘鉴之说:“袁杰可以免于调查,但钟言的资历不足以担任特聘指导一职。如果他愿意,我可以破例让他留在小组里继续做兼职,待遇降为原来的三分之一,如果不愿意,就请他另行高就吧。”
聂峋说:“他刚刚才为我们……”
刘鉴之冷冷打断:“好了,诺亚是你的,我不能把你从这儿赶出去,但要想把钟言赶出去,我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聂峋隐隐生怒,但又不得不忍,说道:“那我要是能在钟言的试用期内证明他的价值,您是否可以保留他的职位?”
刘鉴之说:“距离游戏发行还有很长时间,你怎么证明?”
聂峋说:“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等着看结果就行。”
双方达成一致,刘鉴之便履约撤销了对袁杰的处罚,准许钟言留任到试用期满的那一天。这一切都是在钟言不知情的时候发生的,聂峋也不希望他知道,不希望他放下颜面给自己留的台阶就这么毁在别人的手里。
但刘鉴之有句话说得对,游戏还没发行,想证明钟言的价值很难。聂峋斟酌了一番,当晚回到家里,亲自系围裙进厨房帮忙做了顿饭。
聂静慈夹起一块焦黑的东西问:“这个是你做的吧,这是什么?”
聂峋说:“鸡蛋。很显然。”
聂静慈说:“一点都不显然。别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无事绝不进厨房。说吧,又想干什么?”
聂峋说:“跟您没关系,我找我爸。”
聂泰安从书房过来,看见聂峋就先打量了一番,说道:“穿的那是什么,家里要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