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的目光似是有些震动,片刻后眼眶微微泛红道:“姐姐,你...你肯原谅我了吗?”
“我从没怨恨过你,又何谈原谅,”池萤轻叹了口气,“虽然我和你是姐妹,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你的判断,我自然不能替你作决定,你的路是自己选的,后果也是你自己在担着,你既没伤害到我,我又能多说什么呢,道不同不相为谋,冷暖自知罢了。”
秋蝉的眸光暗了暗,“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帮我?”
“倒也不是帮你,”池萤抿唇摇了摇头,“莫庚这个人,靠着背后的家业行走江湖,旁人都顺着他捧着他,他也还真以为都是靠自己的本事,仗着这份优越感对你我挑挑拣拣,碍到了我的眼不说,甚至还妄想用我圣教的资源去填他们名剑山庄的窟窿,我自然不想看他过得太舒心。”
秋蝉咬唇,恨恨道:“可他所求不外乎就是顺利继承庄主之位,除了让莫壬抢了他的位置,我们还能将他怎样?”
池萤斜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你真是活回去了,我圣教过去是怎么教你的,若要报复一人,只动其皮肉筋骨怎么够,定要将他根基尽毁,永世不得翻身才是。”
秋蝉面色一滞,略有些呆愣地望着她,似是被她云淡风轻地说出如此狠辣之言的态度所镇住,而正在此刻,身侧却传来了瓷器落地的清脆响动。
池萤循声望去,却见宴之长臂一伸,将那刚落地的茶盏一把捞了回来,看向她的目光略带歉然。她微微蹙眉道:“怎么了?你害怕了?”
“怎么会!”宴之立刻摇头,义愤填膺道,“你说得对!对待莫庚这种无耻之徒就该如此,决不能有半分恻隐之心!”
秋蝉倒是就此回了神,也终于能分出精力打量了一番宴之,只是在经历了莫庚的事后,她对男子都没什么好感,故而颇为警惕地问道:“姐姐,他是谁啊?”
池萤随口答道:“哦,忘了介绍,这位是无垢门的柳门主。”
“无垢门?”秋蝉双眼瞪大了些,“你不会是准备直接...做掉莫庚?”
“想什么呢!”池萤白了她一眼,“且不说莫庚暂且罪不至死,就算我真要对他下狠手,自己动手不就好了,哪里用得着花这个冤枉钱,无垢门可不便宜。”
宴之倒是立刻大包大揽地摆摆手,“哎,不用不用,凭咱们的关系,这单我就给你免了。”
秋蝉的目光在两人间转了转,试探问道:“姐姐,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合作关系,”池萤含糊其辞地轻咳了声,“你若是真想出这口恶气,就别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花心思了,现在便回去找莫庚。”
秋蝉颇有些不情愿道:“我去找他做什么,我现在和他就是相看两生厌,他见到我便没有好脸色,我见到他也只觉得恶心,恨不得动手给他两耳光才好。”
池萤淡然回道:“那就先忍着,恶心几天就习惯了。”
秋蝉倒是不敢继续反驳,瘪着嘴道:“那...我找他说什么?”
池萤目光一转,冲她勾了勾手指,“你且附耳过来...”
天机阁的这场拍卖结束后,离火延命秘药以两万金的天价被无垢门拍走的消息不胫而走,离火教也顿时成了江湖中最为炙手可热的门派。
虽说对于这个一向名声不佳的门派,江湖中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抵触情绪,但自从离火教的其他秘药在天机阁开卖后,这些往日旧怨倒是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时间秘药不论品种瞬间供不应求。
起初大家只是抱着随便试试的心态,且不论有用与否,毕竟这是人人关注的话题,总要买点儿回来作为社交谈资,不然就落于人后了,但当真用过之后,倒是发现这南疆秘药确实有着中原药物难以企及的妙处。
普通的伤筋动骨,用上秘药恢复的速度便能快上一倍,若是再严重些的伤势,就算是断了骨头也能接上,对于将打架斗殴作为家常便饭的的江湖人士闻言,没有比这更为实用的东西了。
离火教的名声也因此有了好转,在众人心中的印象从“邪里邪气不好惹的魔教”,逐步向“神秘又强大的南疆圣教”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