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之的态度让池萤有些捉摸不透,说来他们拢共不过也就见过两三面而已,要说他对自己一见钟情,池萤是万万不信的,这位陛下年纪轻轻就能将一众老臣收拾的服服帖帖,绝对不是个看脸的恋爱脑。
难道是自己在朝堂上那番以一敌三舌战群儒的英姿,让他发现自己有个清纯不做作的有趣灵魂?
池萤勉强接受了这个猜测,行吧,如果是这样倒还算他有眼光。
夜半三分,万籁俱静。
此时池萤的脑中却异常清醒,说来这只是她接受的第一个委托任务,就算秦宴之这里她能扛得住,可日后若是还冒出来什么张宴之李宴之,她也不是什么圣人,难免会有心防崩塌的一天。
但倘若二人当真互通了心意,待到她不得不离开的时候,若是他能看出自己和委托人的区别,对自己和对方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但若是他迟钝到同委托人继续缠绵悱恻,只怕自己也会气吐血吧。
她顿时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想了想还是试探问了句:“零零幺,你在吗?”
【在。】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以委托人的身份和这个世界中的人有了情感纠葛,那在她本人回来之后,会不会被旁人发现端倪?”
【会,所以我们建议中继者尽力争取委托人原本的好感对象,并不建议展开新的感情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愧是你,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把自己往争宠线上带呢。
池萤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罢了,恋爱这条路基本算是堵死了,她也只能尽量守住本心不为所动了。
当晚她睡得并不算安稳,梦境之中总时不时的出现秦宴之那双墨色翻涌的眸子,但每当她想要凑近看个分明的时候,他又悄然隐匿不知所踪,整个晚上都像在玩儿躲猫猫似的,累身又累心。
故而翌日清早,她几乎是在半梦半醒间被侍女们架着来到武举考场的。唯一让她庆幸的是,因着昨日秦宴之的吩咐,今日霍狄并未出现在武场上,而是换来了一位年纪稍长的中年武将监考。
相比于首日而言,第二日的武举考教对她就显得不是那么友好了。
首日的项目以射艺为主,她可以靠技巧和经验取胜,但第二日的项目注重力量,即便她与一般女子相比确实算得上孔武有力,终究是难以超越男女本身的身体条件限制。
第二日的第一项为骑枪,即在两堵土墙上放置四个人偶,人偶的头顶各举一块木板,参试者骑马驶入土墙之间,用一根长枪击打两侧木人头上的木板,若是将四个木板打下而人偶不动便为上等。
第二项为翘关,即举重,举一根长一丈七的粗木杆,举十次后还要手握杆底不过一尺的位置将木杆端起。
第三项为负重,即背着五斛米的负重走二十步。
第四项为材貌,这一项基本上就是面试,兵部的官员会考教一些基本的战争常识,同时观察应试者的外貌身材和谈吐,但其中有一条硬性标准,便是应试者的身高至少要过六尺。
池萤换算了一下,此处的六尺基本上相当于一米八,陆萤的身高在女子之中虽算难得,但也只有一米七五左右,故而这材貌一项如果不为她放低标准,无论如何她也铁定通过不了。
不过好在武举的规矩并非铁板一块,只要这七项中有五项能为上等便可以及第,大不了就是弃权嘛,田忌赛马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骑枪这项她自然不在话下,陆萤本就擅马术,一杆长枪武得虎虎生风,而池萤经过这一个月内时时练习,更是磨合的得心应手。
故而她驾着战马在土墙间飞驰而过,挥舞着长枪左右击打,众人只见一人一骑宛如疾风呼啸,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还未看得分明,便见四只人偶头顶的木板便其甩甩被击落,而那人偶却纹丝不动。
第二项翘关倒也不算太难,长木杆的重量大致七八十斤,虽说有些吃力,但掌握了平衡也并非无法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