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长安城渐渐在夜色中苏醒过来。
如此大阵仗的禁卫军齐集荣王府,引来不少街坊邻居好奇围观,但是朝廷早已有所防范。
太皇太后与少年皇帝的銮舆,在两支禁卫军夹道护卫下,顺利来到荣王府。
本就一整个晚上没咋合眼,王府的护院侍卫们一开门,便是见到外面浩浩荡荡来到王府的宫里两位主子,吓得一路慌慌张张冲进暖阁禀告:“王爷!不好啦!宫里来了两顶銮舆!!”
萧焰蘅只穿一件单衣,坐在暖阁的炉火便,拿着细白布巾慢条斯理的拭擦自己的宝剑。
听闻宫里来人,来的还是皇帝銮舆。
萧焰蘅还是那样一脸毫无温度的,没有什么表情,继续拭擦闲置了十多年,昨夜才又开封的宝剑。
凛冽的眼眸微微扬起,看向庭院外面,銮舆这玩意也只有皇帝才能享用,两顶的话,那另一顶是……
他理了理衣裳,挺直身躯,侧过面庞自顾自给自己添茶时哑声道:“皇上一早到荣王府作甚?”
“不、不止皇上,还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来了!!”小厮颤颤巍巍禀告。
王府中的小厮们这个夜晚别提有多么煎熬。
王爷三更半夜发狂似的在暖阁内狂砸东西,砸的噼里啪啦巨响。
咋玩,却又从书房找出了封存多年随他南征北战的寒光剑,擦来擦去,是以,谁也不敢靠近暖阁一步。
“太皇太后也到荣王府了么?”萧焰蘅抿着一口热茶,将这消息在脑子里面思索一二,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王府闹得动静有点大,让哪个眼线给告到了宫里。
不过,王府一向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宫里哪会如此热心来管他们?
他们应该并不是因为王府的家事而来。
这般慢吞吞的斟酌着宫里两位主子的来意,太皇太后与少年皇帝已然被迎进暖阁的庭院。
老太太披着厚实的雪貂披风,走进庭院,见地面干干净净的,雪也扫过,不禁微微点了一下头。
看起来,这个荣王,治理王府还是挺像那么一回事。
走进暖阁,居所内的炉火将寒冬腊月的空气烘烤得热意氤氲,淡淡的茶香,萦绕在空气之中。
只是,进来的两人看到王爷坐在火炉旁,自顾自拭擦自己的寒剑,不禁微微有所提防。
侍卫高声禀告:
“王爷!皇上驾到!”
“太皇太后驾到!”
在太师椅沉坐一夜的男人,缓缓地抬起眼睛,瞥了眼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道身影,倦怠的面庞上勾起阴郁和诡异的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