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幽黑的瞳孔微微一缩,袖中的手指紧了紧,“那云玉珩呢?他又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王嬷嬷流着泪道:“当年,王妃去城隍庙上香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之时,一不小心动了胎气,孩子就在城隍庙里早产了,可是那可怜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呼吸,成了死胎。而王妃刚生下孩子就晕了过去,我就想着先把孩子埋了,免得王妃见了伤心,等我埋完孩子之后,便看到了被人遗弃在城隍庙门口的男婴,那男婴身上的香囊里,还放着他的生辰八字,与我那可怜的小主子竟是同一天,所以我就……”
当年,王妃身边只带了她一个嬷嬷,回府找稳婆已然来不及,是她亲自为王妃接生的,只是没想到,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当她看到那名被人遗弃的男婴之时,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她担心王妃受不了这个打击,于是就趁她还在昏迷之中,偷偷将男婴抱到王妃的身边,骗她说这男婴就是她刚生下的二公子。
这么多年来,每当小主子的祭日,她都会前来祭拜。
虽说十岁前夭折的孩童不能修坟,可是她又怎能忍心让小主子像穷人家的那些夭折的孩子一样,连个正经的埋葬地儿都没有,就被野狗啃食了身体呢。
在知道自己和云若惜并非亲兄妹之后,“容渊”只感觉全身一轻,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他吩咐一旁的侍剑,“送嬷嬷回府”。
“是。”侍剑像之前那样,点了王嬷嬷的穴道,很快就带着她消失在夜色中。
月色下,那道墨色的身影纹丝不动地站在坟前,望着木牌上的“云”字直到良久。
他并不在乎她和他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也从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他。
但是,他却怕她会在意这些,若是日后她知道了书生就是他,可能会恨他、也会离开他,若她知道他们俩个根本就不是亲兄妹,会不会就更容易接受他?
……
云若惜去柳氏的院子时,看到王嬷嬷正从屋里走出来,脸色憔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于是,就过去扶着她一边的手臂,关心道。
“嬷嬷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王嬷嬷对他们兄妹三人从小就十分疼爱,尤其是对她,所以,她也从未把她当成过下人对待,一直当她是亲人。
见是郡主,王嬷嬷这才从无精打采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疼爱的拍了拍她的手,道:“郡主不必担心,老奴只是昨夜睡的有些晚,所以才会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休息两日就好了,王妃那边也已经安排了别人伺候。”
“那就好。”云若惜点点头,然后又不放地嘱咐道:“嬷嬷一定要保重身体,以后可不许再熬夜了,听到没有?”
见她娇憨地嘟着唇,像只小猪似的,王嬷嬷怜爱地摸着她的头发,忍不住笑道,“好好好,老奴全都听郡主的,以后再也不熬夜了。”
想起昨夜的事,王嬷嬷还是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