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一眼望去是一间圆桌方椅纸窗花格的卧房,房角还搁着一张暗红色的琴几,几上一张古琴擦拭一新。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怎么看着这么像古时候的房间?”他想,“某个古镇?还是影视城?可我明明记得自己被苏乾打下了仓库楼啊,还摔得不轻。怎么睁眼就在这种鬼地方了?难道是……阴曹地府?”
想到这里打了一个寒颤,赶忙下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浑身上下都感到舒坦,之前被苏乾打下的重伤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没错,连疼痛都感觉不到,这里果然就是阴曹地府了。”他长叹一声坐回了床边,“待会儿阎王爷就要提审我了吧?”
一种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几天前还想着在武斗大会上拿回自己失去的,想着在唐凝和杨路平面前找回自己的颜面。转眼却连命都没了,什么雄心壮志都成了泡影,想想都觉得可笑。
现在这时候,六班的那群人应该都围在他的尸体前尽情地嘲笑他吧?尤其是汪岩,他笑得一定是最夸张的,想起他那得意的嘴脸,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不过现在再怎么不甘心都没用了,死人终究是斗不过活人的。
忽然隔壁房间传来说话声,听声音好像是有几个人在争执,他吓了一跳:“奇怪,难道是阎王爷就在隔壁审问?”
他好奇心起,走到墙边贴耳细听。
只听一个声音浑厚的中年男人说道:“我们苏家虽然没落,但还没有到任人跑到家里来欺负的地步。你们有什么新仇旧恨一并抖出来,我苏治全都接着。”
沉默了一瞬后,一个语声高亢的年轻男子说道:“苏老爷这是什么话?好像我们方家无理取闹似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家小儿子打死了我的汉血神驹,我总得来讨个说法不是?”
叫苏治的中年男人道:“临儿他又不是故意的,那是他跟朋友设陷进抓野猪玩儿,谁知道你的马会往那片树林里跑?”
方姓年轻男子道:“我这汉血神驹是我父亲花了一千两黄金从北方大明国换来的,可以日行千里不止,总不能说死就死了吧?”
苏治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方姓男子道:“说起来也简单,其实你的大儿子苏乘风早就已经答应我了。只要你把女儿苏甄嫁给我做妾,这事就这么算了。”
“你……”苏治这一下似乎气急了,喘了几口气才说道:“你做梦!你说答应了,谁答应了?”
“你大儿子苏乘风说的话,难道就不算数了吗?他好歹也是你们苏家的人,总不能戏弄我吧?再说我和他之间连契约都写好了,白纸黑字的可不能烂账。”接着便掏出纸来。
听到这里,隔壁房间就传来一阵沉默,似乎是矛盾爆发前的平静。
过了许久,就听到苏治的一声怒吼:“风儿,你给我滚过来!”
大儿子苏乘风低沉着声音应了一声。
苏治吼道:“这是你签的字?”
“正是孩儿。”
“你这孽畜,你敢卖你姐姐!”
“爹,我也是为了咱们苏家着想。方毅他爹是本县县令,咱们平民百姓怎么斗得过人家?再说就算不看官府的面上,他方毅也是青虹派的记名弟子,得罪青虹派的后果你也知道。为了苏临这小子,犯得着得罪官府和青虹派吗?”
“你……”苏治气得语声颤抖:“临儿他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怎么能存这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