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文诏和那名年轻士兵,同时杀进包围杨信的漩涡时候,远处观战的蒙古人悄然离开。
他们已经知道谁是胜利者了。
奧巴代青用复杂的目光最后看了一眼战场的中心,曹文诏二人正势如破竹般向前,他们带着后面跟随的明军骑兵,仿佛两把尖刀直刺这个巨大漩涡,直线将其凿穿。而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包围圈中心死尸堆积,被射的恍如刺猬一样的杨信,踩着堆积脚下甚至高出水面的死尸,用他那柄夸张的青龙偃月刀疯狂杀戮着建奴,后者的鲜血染红河水,甚至在下游制造出一片流淌的红色……
而外围建奴已经在溃败。
三千明军骑兵横扫战场,这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被无敌猛将们带起的狂热士气,让他们的战斗力爆发到极限,疯狂挥舞着手中各类武器的他们一刻不停杀戮着。
甚至就连远处的京营都加入。
这可是抢功劳的好机会,京营来可就是为了立功的。
奥巴代青又看了看那红袍官。
后者依然驻马在后方,在一群卫兵保护下同样看着他们,在他身后是代表着辽东经略的各种仪仗,而在更远的南边是无数战马行军带起的尘埃,很显然后续的明军正在加速赶来。奧巴代青和他身旁两个诺颜互相看了看,紧接着同样掉转马头,追着那些离开的同胞而去,他们走得很急,因为他们也必须抢在明军的前面。半小时后,假扮成建奴溃兵的蒙古骑兵混在真正的溃兵中,突袭并攻占铁岭庆云门,紧接着三万蒙古骑兵汹涌而入。驻守铁岭的建奴无力抵抗三十倍于己的敌人,以释放被他们囚禁的宰赛父子为交换,获得炒花的允许最终弃城而逃。
这时候凡河的战斗也结束。
“这东西还是不行!”
正在裹伤口的杨信,很是不满地看着他的铁甲。
他终究还是受了伤。
主要是铁甲虽然由大块铁板组合而成,但铁板之间是皮和布,只不过接茬是重叠的,就像缝布一样,用绳子密密麻麻缝起来,这一点和欧洲的板甲有本质差距。
交战时间久了,肯定会出现铁片脱落的情况。
虽然他身上三重甲,但他挨的箭实在太多,最终还是有几支箭因为铠甲原因扎进去,只是没给他造成真正伤害,毕竟穿透铁甲的箭没多少力量,仅仅身上扎几个伤口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另外他的铁面也不够结实,头盔倒没问题,他的凤翅盔外面自己加了钢板,真正三分半银子一斤的苏钢,不会出现杜松那样悲剧的情况。但铁面是制式,这东西是挡不住近距离直射的破甲箭,好在他额外还加了一块弧形钢板当面罩,而且视力好反应快可以躲避,这才保证了没被扎出一脸窟窿,总之一个在战场上像他这么拉风,或者说拉仇恨的男人,这样的防护还是不够的。
“那唯一的办法,也就是弄一套泰西人所说的身甲了。”
陈于阶说道。
“普通的身甲也不行,他们那个也分档次的,真正高档的板甲得找盔甲匠定制,而且还得使用最好的材料,普通的板甲一样没什么用。”
杨信摇了摇头说道。
不要以为欧洲随随便便一件板甲就多么结实,那些君主贵族穿的高档定制货,和那些士兵几个月工资买一套的大路货,那是有本质区别,但他也不可能找个欧洲盔甲匠定制。目前在东方能找到的板甲,也就是欧洲那些殖民者穿来的大路货,这些穷鬼自己在欧洲都属于吃不上饭的货色,他们怎么可能会造板甲,会造板甲又何必来东方冒生命危险?
欧洲正是三十年战争,盔甲匠可不缺生意。
“杨兄弟,就是这个兄弟和我一样最先杀进去接你!”
曹文诏走过来说道。
他身后跟着那个年轻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