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太引着她们往里走,面色隐在暗夜里,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李清欢走了两步后便停了脚步,扶着身后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丫鬟跟着老师太往里走。
那丫鬟特别谨慎,还四处里看了看,没发现任何情况后,她才随着李清欢的脚步走。
待她们走进去,角落里出来一个黑影,竟是去而复返的谢呈宙,他盯着那丫鬟的背影,眼神狠戾起来,似要抓捕猎物一般,又悄悄地消失在角落里。
进得里面,映入李清欢眼帘的是屋里虽是通铺,却非是那种简洁近乎到贫寒的摆设,竟是令她都觉得这屋里的摆设便是个高门姑娘的闺房也是使得的,只到是泾渭分明,将个通铺分成一左一右,右边的人朝着里侧而睡,似早就睡着了;而另一侧的姑娘,则是有着惊艳美貌,身上有种矜贵之态,即便有人进来,她也并未有什么动静,只她身边的两个丫鬟站了起来。
“今晚叨扰了姑娘,”李清欢示意身后的丫鬟绿环跟上前,朝着顾惜宁道,“我因赶路太极,错过了投栈,又适逢雷雨,且刚碰到这里有庵堂,便求了老师太收留一晚。”
顾惜宁心里头有种终于等到的兴奋感,她素来是个能稳得住的人,不然上辈子也不能在冷宫里待着皇后的名待上那么久,寻常人恐怕早就被冷宫的孤寂给逼疯了,她到没有,就是一心盼着云奕驾崩,果然,云奕不满三十年就走了。这会儿,她更是端得住了,面露讶异之色,“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么晚了还要赶路?要知道这京城入了夜就要关城门的,你如何进得了城门?”
未等李清欢回话,顾惜宁作势看看李清欢,又看看那一边睡着的李大姑娘李清月,面上的讶异之色更重了些,“你可认得长宁侯府李大姑娘?”
李清欢连夜赶路乃是不得已,她一个姑娘家连夜赶路自是有许多风险,还未回答,就又被顾惜宁的问话牵着鼻子走,嘴上就顺势回道,“长宁侯府李大姑娘正是家姐……”
顾惜宁“啊”了一声,乃显惊愕,手指着那“睡”死的李清月,“你们竟是姐妹?”
李清欢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了,但她身边的丫鬟绿环到是认得面前的娇美姑娘,这张脸,她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先兴宁伯顾朝的独生女——顾惜宁,如今的平鸾县主。“我们姑娘正是长宁侯府二姑娘。”
“哦?”顾惜宁声儿拉长了些,将视线“矜贵”地扫了那出声的丫鬟一眼,只消一眼,她就认出了这个丫鬟,瞧她胸前平平,干干的跟个竹竿子一样,比那个李清欢还要高出一个头来,到是装起李清欢的丫鬟来,令顾惜宁差点笑出声。这人分明就是三皇子云寰,是淑妃之子,据说前些个日子到外祖家去了,没想到扮个丫鬟跟在李清欢身边,真让她诧异。“既是长宁侯府二姑娘,那也与我有亲,别拘着了,过来歇着吧。”
云寰见顾惜宁不认得自己,眼底微微暗沉,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暗恼顾惜宁这个平鸾县主目中无人,作势扶着李清欢上前,正好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他自己还未入京,自是还得谨慎行事,别真让命交待在路上。
李清欢面上清冷,到不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听得顾惜宁的话,到是问道,“姑娘府上是?”
“我们姑娘是平鸾县主。”汤圆抬起下巴,骄傲的架式就出来了。
李清欢是个有准备的,早就从绿环处了解了关于京城的一些事,特别是如今风头正盛的人,这平鸾县主就是其中一个,平鸾县主是先兴宁伯顾朝之女,如今见着平鸾县主这娇美的模样,令她觉得有些奇异,心里虽想了很多,但不妨碍她立时向顾惜宁行礼,“拜见县主。”
顾惜宁似个天真的小姑娘一样,亲自就将她扶起来,“我都说了,我同长宁侯府有亲,二姐姐不必与我生份。”竟亲亲热热地唤她做“二姐姐”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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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想法很简单,同李清欢交好,李清欢身后有三座大山护着,那么她也能沾着点光。
李清欢被扶着起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般,“不敢,小女子不敢。”长宁侯府与平鸾县主有亲?她是不敢认的。
“有什么不敢的,我让你敢就是了,”顾惜宁纤手拍拍胸脯,瞧着就是个很爽快的姑娘,脖子上戴着八宝璎珞,衬得她肌肤如雪,“好姐姐,老娘娘待我若亲孙女一样,且长宁侯府与老娘娘有亲,这么算过来,岂不是我与长宁侯府也有亲?”
这话不光让李清欢愣住了,也让她身边的云寰也愣住了。
云寰头次还见着这么攀亲戚名份的话,且看顾惜宁一脸的理所当然,更让他觉得荒谬。顾惜宁这个人竟是这般平易近人吗?似戴了面具一样,可若戴了面具,真能戴出这真诚的表情,真诚的语气来?一时间,云寰竟不知道顾惜宁认不出自己来到底是幸事还是……
李清欢的视线扫过两个丫鬟,瞧她们的表情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喉咙底痒意涌上来,她掩嘴轻咳了一下,“县主……”
谁知道她话还未说完,就见顾惜宁瞬间就沉了脸,娇美的面上似寒冰一样,“怎么着,二姐姐是看不上我了?”她是能被拒绝的人?不,决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