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毅飞抵达最底层的同时,罗胖子也到了最顶层——大伙把巨树分成了八层,搭住客的地方算最底层,安全起见,这一层没安放救生筏。
依次往上,每一层一个救生筏,层与层之间仍有许多树杈,只是不适合安放救生筏,所以没算在可利用范围之内。
陈翊飞所在的树梢也不在这个范围,勉强算是阁楼。
罗胖子双脚落地,三步并作两步,一头扎进救生筏,上半身在里头,屁股还撅在外头。
脑袋一伸进去,差点被树屋里的异味熏得摔一跟斗,可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黑暗中也看不清到底谁是谁,老罗抡起了巴掌,没头没脑一通乱拍:“起来,都给我起来,出事了!”
噼里啪啦一通肉响,十几个民兵脸疼屁股疼身上也跟着疼,看那股子疼劲儿,就知道下手这人没往少了使力气。
大伙差点集体暴走,这特么谁啊,下手没轻没重的?
要不是听见罗胖子说出事了,大伙非把老罗拽进树屋里,好好演场一个单挑一群的好戏不可。
十几个鼻青脸肿的民兵骂骂咧咧地出了树屋,按事先定好的方案迅速赶到各自的位置,但这只是因为事态紧急,可不会因为这个就把罗胖子这笔账抹平喽,一个个的全都小心眼儿记上了账,早晚有一天得把这事儿找回来!
好些个隐藏在暗处的哨兵都被民兵替了出来,其中还有几个躲起来睡大觉的,民兵们原本就一肚子起床气,差点一齐动手揍那几个懒货。
放哨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这种时候都能睡着,这心到底是长多大啊?
罗胖子下黑手的同时,薛毅飞直接跳到客舱的尾巴,眼坐滑梯似的,坐在舱顶上就往下出溜,那速度,不比游乐场玩滑梯慢多少,而且客舱也是圆的,一不小心就得出溜外头去,那感觉,贼刺激!
老薛也是艺高人胆大,换旁人过来,肯定不敢这么玩儿。
转眼的工夫,薛毅飞就从舱尾滑到了中段间。
本来舱顶确实挺光滑,可当不住客舱落地的时候撞东撞西,整个客舱上下左右,全都撞得有皮无毛,坑坑洼洼不成个样子。
要不是因为这个,老薛哪敢坐上头往下滑?活拧歪了也不是这么个作法。
中段有个地方撞得特别厉害,直接凹进去一大块,滑到这儿的时候正好落进去,减速刹车合一块儿,齐活。
不得不说,这个坑撞得非常有技术,坑不小,但没撞透,所以大伙在这儿堆了不少木柴,柴堆底下还有一小堆引火物。
这玩意其实就是用木屑、碎布头、揉碎的干草叶子混成一堆,最最重要的,还混了一颗碾碎的子弹,把发射药掺在里头。
总而言之,都是一点就着的东西。
薛毅飞卸下弹匣拉开枪膛,从兜里取出一枚提前掰掉了弹头的子弹。
无壳弹除了弹头就是发射药,直接把弹头扭下来就完了,若是有壳弹,那就得先把弹头扭下来,发射药一半儿倒引火物上,另外一半儿用块布,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堵弹壳里头。
引火物里之所以要混一颗碾碎的子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推弹上膛,瞄准柴堆下的引火物开枪,枪管里猛地冲出一股明亮的火焰,那一小堆引火物跟点着的炮仗似的见火就着,升腾的火焰马上就引燃了富含油脂的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