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岑斐打开了郡王府的大门,几个护卫跟在容虞身后,张岑斐和容虞走了进去。
时隔几个月再回到郡王府,感觉属实有点奇妙,她踩在脚下这熟悉的青石板上,便觉得那股熟悉的感觉再次席卷而上。
似乎有一股血腥的阴风包裹着她,有不得安眠的恶鬼抓着她的脚不让她动弹,攀着她的肩头意图让她永远留在这里。
张岑斐发现了容虞的异常,问:“夫人,你怎么了?”
容虞回过神来,对张岑斐弯了弯唇角,抬起步子一下踏碎了那些怨念,红唇扬起,像一朵艳丽的玫瑰,她道:“没事,只是隔了许久又进来,有些感慨罢了。”
张岑斐恍然,道:“理解理解,这毕竟是夫人曾生活可十几年的地方,哪能没有一点感情呢。”
容虞跟着张岑斐慢悠悠的走着,应道:“可不是吗。”
“张大人买了这里是想做自己的府邸?”
张岑斐看着这诺大的有些凋敝的院子,道:“那倒也没有,我在京城已有个府邸,买它就是在这放着吧,或许没事会进来住几天。”
他说着又望向了容虞的侧脸,这个侧脸从某个角度看很像他记忆里的某人,他一时看的竟有些出神了,鬼使神差道:“夫人要是喜欢,我可以把它送给夫人。”
容虞看向了张岑斐,张岑斐猛地一同容虞对视,原本眼里的痴愣消退恢复了清明,容虞像是没发现他的眼神变化一样,道:“您要把这样一处宅子送我?张大人是什么意思啊……”
张岑斐随即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不合适,他打着哈哈笑了两声,道:
“这个……哎呀,我方才就是随口一说,夫人不要误会,夫人也知道,我以往都在蛮荒之地待着,同一群粗鲁的人打交道,说话自然也就没有顾及,还往夫人不要怪罪。”
容虞似浑不在意,道:“没关系。”
张岑斐拭了拭额角的虚汗,又偷偷的看了容虞一眼,那种眼神说不清楚,不含情爱却又矛盾的带着欣喜和悲戚,他可能以为自己藏的好,但其实早就被容虞察觉了,她只是不想搭理而已。
“这府里才几个月,就破败成了这个样子,死了那么多人,张大人花大价钱把这里买下来,不会觉得吃亏或者害怕么?”
容虞停下了脚步,她面前的院子是大夫人曾住过的院子,又或者说是她小时候住的院子,大门紧闭着,没有锁,牌匾上结了蜘蛛网,很冷清。
“不吃亏,我也不差这些钱,也没什么可怕的啊,死的人多了去了,脚下踩的土地都不知道是不是谁的骨灰。”
他叹了口气,语调低了下来,道:“人死了就像灯灭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对容虞道:“草民听说夫人和郡王府关系不是很好,如今夫人脱离了那儿想必夫人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吧。”
解脱?
容虞不知什么才是解脱。
“……也许吧,但也不是全都不好吧,我以前很喜欢我的母亲,但她死了。”
张岑斐低下了头,身边的气压分明低了些,他握了握拳头又无力的松开,吐出一口浊气,强装镇定道:“草民听说,从前禄郡王很宠您的母亲,怎么就变成那样了?”
容虞像是发现他的异常一样,推开了她之前住的那个小院子的院门,道:“还能是因为什么?遭人迫害啊,我母亲是外地人,在上京城举目无亲,还不是别人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