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阜笑笑,举起手中的卷子,“弥封未开,老夫也想知晓这文章是谁作的。”
孟绍元略尴尬,默了默,还是坚持要知道文章的作者,“既然博士也想知晓,不如把弥封拆了,公布作了此文的同窗名字。”
其实不用闫博士明说,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了猜测,文章的作者是
林青槐有多张扬,整个上京的百姓都知晓,他的感受更是深切。她和林青榕不顾两家多年的交情,连他都打。闯勤政殿,殴打漠北来的多兰公主,于她怕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单看这些,她绝无可能作出如此犀利明快的文章。
可心底始终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文章,是林青槐作的。
她来国子监读书,又放了消息要开书院只是开始,她所图甚大。
“既然如此,那老夫便把弥封拆了。”闫阜收了目光,低头拆弥封。
这第一名是所有助教联合选出来的,送呈他和祭酒过目,再交给邱老复核,才最终确定。
往回评名次也是如此评的,再誊抄一份送入宫中,给圣上过目。
闫阜撕开弥封,看到卷首的名字,眼底的笑意浓了几分,并无意外,“第一名,林青槐。”
话音一落,满室寂静。
林青槐一下子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气氛凝滞。
杨远正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又惊又怒。
孟绍元本能回头,看向坐在贺砚声身边的林青槐,眼神幽邃。
果然是她!
“不知绍元想问什么。”林青槐在众人的注目下,施施然站起身,“凡有疑问,都可问。”
“我想问你文中所提的惠民之策,减税赋大家都知晓,增良田如何增。”孟绍元目光笔直地看着她,既期待她答不上来,又怕他说出自己无法反驳的答案。
杨远正坐回去,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一瞬不瞬的看着林青槐。
父亲在西北驻守多年,比谁都更清楚如何剿匪。她一个自小生活在乡下黄毛丫头,不在家好好学女红,竟然跑来指点江山,简直可笑。
“看来绍元方才未有认真听博士诵读我的文章。”林青槐看着孟绍元,不疾不徐出声,“西北地势广袤,只需将土地让给百姓开垦,三年内不征收农税,良田自然会增加。”
“三年不收农税,那三年后呢,你的文章中可未有提到此事。”孟绍元有些下不来台,年轻的面庞浮起薄红,极力辩驳,“西北多是风沙之地,便是让百姓自行开垦,也种不出什么来。”
他看过《西北风物志》那地方又冷又干,风沙特别凶,给了土地也无甚用处。
“三年不收农税,三年后收一成,五年后两成,官府出具告示便可。”林青槐抬起眼,身上的气势散发出来,嗓音渐渐变得冷冽,“能否种出粮食,你说了不算,百姓说了才算。只要有地,便有法子种出粮食。”
昔年的漠北也是大片荒地丢荒,百姓吃不上饭,五年时间漠北阡陌纵横,处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