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先抱了莫文远道:“高了。”随后弯腰抱了下中黑羊道,“胖了。”
有莫文远在,即便是爱子心切的母亲都很难说被饿瘦之类的话,倒是莫文远看李三娘后感叹道:“半年不见,阿娘清减了。”好看还是好看的,但她的颧骨以肉眼可见明显不少,很有番“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美人味。
李三娘幽幽看莫文远眼道:“不止是我清减了,小狗与二娘也清减了。”在莫文远离开的半年内就没人不瘦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习惯了莫文远做的菜,也就只有他徒弟的菜能够入口了,但徒弟们是为酒楼工作的,若让他们给自己家里人做饭就是以公谋私,管理纪律严明的李三娘是万万不会做的。
他们吃饭一般就是随酒楼中的伙计吃大锅饭,有时几位徒弟做就好吃些,轮到帮佣做口味就差些,常在美味与否的两端徘徊。他们的味蕾已经被养刁了,宁可少吃,也不愿意吃味不佳的,累月后人就瘦了。
莫文远看李三娘的模样,很愧疚:“要好好补补,从今儿起家里就我掌勺了。”
李三娘道:“你舟车劳顿,先休息几日也不迟。”
莫文远笑道:“阿娘你看我可有舟车劳顿的模样?”
李三娘观他神采奕奕,眼神清亮,不由点头道:“精神头是挺足。”
“我欲先回家休整一日,随后到大兴善寺与师父们打声招呼,此次多亏有二位师父赐我金刚降魔杵,又有羊跟随我左右,否则还真不知会有何结果。”
李三娘听后狐疑道:“不就是遇见黄鼠狼精,莫非你之后又有险遇?”一打白骨精的事情就发生在半月前,佛门中人还未将消息传开,现在只有少数高僧知此事,莫文远怕李三娘等人担心,直接从长安杀到洛阳,就先按下不说,直到现在才欲坦白。
他老老实实道:“确有一事还未同阿娘你说,听完后请切勿惊慌。”
李三娘心头涌起不祥预感。
……
知莫文远今日回来,家中喜气洋洋,赵二娘与莫小狗留出空余时间在家中打扫,他们忽然听见羊蹄子声,莫小狗道:“许是大郎回来了。”赶忙出门迎接。
出门后却见到了怒气冲冲气势磅礴如怒涛的李三娘,与跟她身后低垂脑袋如霜打茄子般的莫文远和中黑羊,莫小狗赶紧打圆场道:“发生何事?”
李三娘冷笑道:“你问他发生何事。”
莫文远被亲娘训得畏畏缩缩,捡一打白骨精的关键点同莫小狗说了,然莫小狗才听见尸魔曾从玄奘法师手上逃脱,就觉天旋地转,恨不得弯曲手指在莫文远头上狠狠敲几记。
胆子太大了,遇上这种事情都不说,把他们蒙在鼓里等到长安才告诉他们……莫小狗像暴怒的喷火龙,肚子里全是蓄势待发的火焰,他总算知道为何对方回来时会垂头丧气,婶子肯定是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通。
他的手指头指向莫文远,一颤一颤的:“你你你你你……哎你啊!”
晚间不用说,从其乐融融的家庭团聚宴变成了批、斗大会,莫文远和中黑羊都并非有花岗岩脑袋死不悔改的人,很识抬举,三人说什么他们就应什么,还发誓再也不敢不通报,天晓得他们再遇妖魔会不会书信告知。
批、斗大会开得实在是晚,做大餐是来不及了,莫文远看院落中堆满了酸菜,灵机一动,搞出了老坛酸菜羊肉面,只可惜牛肉轻易吃不得,否则他能把面的味道做得比康、师、傅好吃百倍。
酸菜羊肉与酸菜牛肉各有千秋,真要比较也分不出高下,莫文远做的这种羊肉并非卤的,而是炒的。
大块的肉被削成了薄薄的羊肉片,肥瘦相间,与切成细丝的酸菜条一同翻炒。酸菜是从坛子里捞出来后沥干水分的,翻炒的过程中加入了葱花与姜丝,混着猪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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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霸道的香气随迸溅的油点子在并不狭窄的厨房内炸开,有冲出门缝向院落扩散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