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这么难对付了，怎么还来了第二只？”乔衣感觉背上的谢棠身体软了下去，连抱住自己的力气都没了似的，她将绳子又加固了一圈，念叨着，“谢棠谢棠，别睡觉，你说的那块岩石在哪里？”
谢棠伸出惨白的手，食指指向一个方向，乔衣便一刻也不停地往那个方向赶去。
谢棠：“小心……你要活下去就得保留体力，还……还有九个小时才天亮。”
乔衣摇头：“是我们都要活下去。”
“岩石东边有小溪，我包里剩半袋蓝宝石和一盒压缩饼干，你可以拿去……”
“我看到岩石了，你别说话。”
谢棠听到乔衣看到岩石这句话，顿时卸了力，头偏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这块天然的岩石为她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避护所，即使是夜行鱼，想要咬开这么大的岩石也费劲。要不是谢棠，乔衣还真没注意森林里有这种地方。
将背上的谢棠放下来，乔衣微微颤抖着的手去探了探谢棠的脉搏，等触碰到了实实在在的心跳才放下心。她把外套脱下来垫在底下，把昏睡过去的谢棠平放好，自己也靠着岩石的石壁暂时休息了一阵子。
水壶里还剩了点水，乔衣在包里找到压缩饼干，细细掰开，给谢棠留了一大半，剩下的自己就着水吃起来。
月明星稀，森林里安静一片。
乔衣掐着时钟，即使在岩石的庇护下她们也不能长久待在这里，最多不能超过一个小时。夜行鱼实在过于狡猾，是天生的捕猎者，闻到人血的味道便会极度兴奋。
吃完半块压缩饼干，乔衣没怎么饱，但好歹是恢复了一些体力。
睡梦中的谢棠也紧皱眉头，嘴里胡乱说着话。乔衣把耳朵凑过去，听见了一些类似于“快跑”“打它头”之类的短句。
乔衣喃喃：“做梦也这么凶。”
她撑着下巴看向谢棠，仔细地观察起谢棠的脸，谢棠扎起来的马尾因为战斗散开，长发乌黑浓密，闭着眼睛的时候很文静，不像白天见到时那样锋芒。
乔衣谈不上是为了什么，想让两人一起活下去的愿望更加强烈了起来，她知道并不是因为谢棠这个准嫂子的身份。
昏睡的谢棠抿了抿唇，发出一个音节：“渴……”
乔衣站起来：“你等等，我去给你打水。”
乔衣带上水壶和蓝宝石，按照谢棠之前说的去东边找到了水源。她小心地尽量不发出声音，接了水后便打算折返。
转过身，一个黑影挡住了乔衣所有的视线，乔衣在它面前宛如蝼蚁，渺小且脆弱。
这么近的距离，乔衣自知在劫难逃。原本她很害怕这个庞然大物，真正近距离相对时，她竟也没那么怕了。只是心底升起一丝遗憾，如果再谨慎一点，说不定她能带着谢棠一起撑过今晚的。
在乔衣跟前这只夜行鱼，比之前追逐乔衣和谢棠的那只更庞大。乔衣发现这只夜行鱼的眼睛是蓝色的，就像蓝宝石，是很纯粹的颜色，和别的红眼睛的夜行鱼不太一样。
乔衣与之对视许久，一人一鱼，皆没有任何动作。乔衣大气都不敢喘，就当她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面前的大家伙却突然掉转了方向，钻进土里游开，尾巴带起的土灰扑了乔衣一脸。
乔衣愣在原地，在夜行鱼彻底远去后才敢吐气。疯子般的夜行鱼，居然会放过摆在面前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