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月桐一听方嬷嬷的话,心中那根绷紧的弦立刻就松下了。
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看似颓然的低下了头。
方嬷嬷却误以为说中了他心中的痛点,得意的扬起了嘴角,缓缓道:“想必你也是受翡翠姑娘指使,对此事的来龙去脉并不了解,因此,老太太并不想治你的罪。只要你将昨儿个的事情说清楚了,便不会有事。”
可曾月桐却依旧缄默不言。
方嬷嬷有些着急,一拍桌子道:“曾月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再不说实话,可就要受皮肉之苦了!”
曾月桐抬眼瞄了瞄方嬷嬷,有气无力道:“嬷嬷,我能说的,方才都已经说了。你还要我说些什么呢?我总不能编造些没影儿的事儿出来。”
方嬷嬷见他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便紧跟着说道:“马车翻进了沟里,可大小姐却并没伤着......你说说,其中到底有什么内情?”
曾月桐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个马夫,我只顾着赶车。车摔下去了,我也懵了......我哪里知道大小姐的脚伤没伤着!”
“狡辩!”方嬷嬷火了,向站在后头的婆子们使了个眼神,婆子们心领神会,拿着棍子就走上前来。
方嬷嬷走到曾月桐面前,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曾月桐有点别扭,皱着眉,压下眼,避开了方嬷嬷咄咄逼人的目光。
方嬷嬷叹了口气道:“你这娃娃连个谎也不会撒,马车都摔得散架了,你们几个却是毫发无伤,唯有大小姐伤了脚......要装,也得一起装啊!”
曾月桐不服气道:“不是毫发无伤,我磕破了膝盖,翡翠也划伤了手指,就连明珠也磕到了头......”
方嬷嬷冷笑一声道:“呦,记得挺清楚嘛。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懵了,连大小姐伤没伤到脚都不知道,怎么还有心思去看翡翠明珠伤到哪儿?翡翠是你的相好,你关心她倒也无可厚非,可明珠呢?难不成你对明珠也存了别的心思?”
曾月桐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争辩道:“我......我对明珠没有......我,我就是......”
“行了,死到临头还嘴硬,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厉害。”
方嬷嬷直起腰,向婆子们挥了挥手。
还没等曾月桐反应过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抡着棍子就向他的身上打去。
那些婆子们做惯了苦力,个个膀大腰圆,力气都不比汉子差,一棍子下去,“咚”的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一块石头扔进了井里,深邃而又悠长。
火辣辣的痛感一下子在曾月桐的背上烧灼起来。
瞬间让他的青筋爆起,牙关咬得咯咯响,呼痛声卡在了嗓子眼儿里,硬生生又吞了回去。
婆子们身强力壮,下手极重,棍子打在皮肉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十下棍子下来,曾月桐已然如同烂泥般瘫在了地上。
他浑身颤抖,满头大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方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蹲下来说道:“曾月桐,这下知道厉害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在这里把你活活打死,也不会有人为你说一句话。你若是死了,就是草席一裹扔到乱葬岗,野狗啃了你的皮肉,还要在你的骨头上拉屎撒尿——你只有说出实情,才有活路可走。要活还是要死,就看你怎么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