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脱奴籍,她想要嫁得如意郎君,她想要绫罗绸缎、金银财宝、宅院田产
而这一切的一切,她都需要从郑姨娘手中攫取。
郑姨娘爬得越高,她能拿到的东西就越多。
宅院里不光是母凭子贵,还有奴凭主贵。
主子风光,奴才也跟着风光,主子没脸,奴才也跟着没脸。
宝珠耐了性子,细细劝道:“一时进不了家庙,姨娘也不用担心。侯爷虽事母至孝,却也不是一味的只听从老太太的。当初老太太想让侯爷娶佟姨娘,侯爷不是还是执意娶了顾沅柳吗?侯爷心肠软,又重情义,只要姨娘事事都做到位,侯爷必不会让姨娘受委屈。”
许久,郑姨娘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佟老太太一夜都没睡好,翻来覆去的好不容易才熬过了寅时。
好在曙光微露,天光未起,马厩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葛三递来消息,那马夫名叫曾月桐,和翡翠是青梅竹马,同个村里长大的。他没什么背景,家里没钱,几年前把他卖进了侯府。他和翡翠相好有一阵子了,只是平时来往并不多。对了,昨儿晚上,翡翠对曾月桐说的话,有人听到了。”
佟老太太靠着软垫,半坐在床上,眉毛微微一挑,问道:“什么话?”
“她说让曾月桐放心,大小姐不会让他受委屈。”方嬷嬷想了想又道,“明珠来的时候,还对翡翠说了一句:早些回去,别让大小姐担心。临走的时候,明珠嘱咐曾月桐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佟老太太有些狐疑,问道:“确定吗?听得这么清楚?”
方嬷嬷笑道:“老太太有所不知,那曾月桐被罚跪在马厩大门口,旁边恰好就是马厩的茅厕。翡翠明珠过来的时候,恰好葛三来上茅厕,因此都听见了。”
佟老太太轻哼了一声,略略想了一想,吩咐道:“你叫葛三把曾月桐带到镜月台,我要亲自审他。”
“镜月台?”方嬷嬷惊道,“那可是”
她说了上半句,下半句却没说出口。
原来,镜月台正是老侯爷与沈老夫人已故的长子云良远的故居。
云良远也是个爱清静的,当初选院子的时候,便选了侯府最西北角的一个小院儿。
那院子僻静,周旁又种了许多茂密的圆柏与雪松,一年四季郁郁葱葱。
云良远将所住的院子取名为镜月台,是因为院子里头有个小池塘,每逢月夜,小池塘如镜的水面上便会盈着一汪明月。
这名字原本也无人觉得不妥,可是云良远去世之后,便有人将镜月二字联系到了“镜花水月”,觉得这名字不祥,想要撺掇老侯爷把名字给改了。
可沈老夫人却是执意不肯改,因着这小院儿的名字是云良远起的,她担心万一改了名儿,云良远的魂魄会找不着家,无处可去。
老侯爷闻言也不免动容。
一直以来,他只有云良远这一个儿子,寄予的期望不可谓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