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他便与徐县令在府衙商讨了关于储安军的进军路线以及山匪的分布和行动路线。这一番交谈让徐县令发觉自己一直错过这个人才,对他的态度也越发敬重。

    结束之后又去给梁老太太把了脉,确定是喘症之后才把半年份的药都给了。梁老太太吃了药之后,果然心绪都平静了不少,也不觉得呼吸困难,还直言若是能一直活得如此舒坦,便是少几年命也无所谓。

    又梁大人好一通感激才得以离开,此时已是日暮时分。

    墨琛一回到墨宅就有下人前来禀告,说是请他过去别院用晚膳。

    一路放轻了脚步走到别院,然后就看到他心尖儿上的人正端着菜从屋子里出来。

    见他回来,笑意盈盈的说道:“我看今天夜色不错,不如就在院子吃。”

    石桌上摆着四个菜,墨琛一眼就能看出那是白承光亲手做的,只是饭菜已经没了热气,怕是等了好一阵子。青花瓷的碗旁还有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玉杯,以及一壶酒香四溢的梨花春。

    直到墨琛落座才看见白承光最后端出来的是什么,那是一盘剥好皮切成一块块摆放整齐,卖相诱人的甜瓜。

    白承光给他们俩的酒杯都满上才催促他动筷:“好在天气还不算热,这菜放凉了也还能吃。”

    “嗯。”墨琛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才夹起一片腊肉吃了起来。

    白承光吃了一口问道:“对了,今天的事情都办妥了?”

    墨琛点头:“只差明日一早前去樊嵘城与刺史大人协商储安军的调动事宜。”

    这应该是所有事情里最简单,毕竟他与刺史大人有交情,再送点银子过去,对方根本没理由拒绝剿匪这件有正当理由的事情。

    “对了,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白承光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踌躇。

    四周一片静谧,只有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二人一般。

    墨琛又是一杯酒下肚,许是有些微醺,看向白承光的目光也愈发温柔似水。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答应。”

    白承光的脸浮上一片淡淡的红晕,他拍了拍脸颊然后才认真地说道:“你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去樊嵘城,所以这件事我只能现在说。我是想,如果可以的话,你剿匪时能不能多带一个人?”

    “你是说陈确?”墨琛脸上的酒气瞬间散去,若隐若现的金眸落在白承光那一本正经的神色上。对方的羞涩仿佛过眼云烟,他忍不住自虐的猜测,自己心悦之人一晚上心心念念地是不是这个名字。

    夜色渐浓,院子里没有掌灯。

    白承光没办法从一片模糊漆黑里判断他的表情,但从墨琛的语气看来,对方似乎不大开心。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为难,但我只是想给确儿谋一条出路。”

    储安军治军严厉,训练、上阵、乃至晋升都有一套严格的执行方案。陈确底子好,这半年又跟着他学了不少兵法,只要运气不太差总有出头的机会。

    “你就这般在意他?哪怕他有可能泄露计划,导致我们的行动功亏一篑?”隐藏在夜色里的,是墨琛晦暗不明的神色。

    “今天的计划,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白承光的语气有些苦涩,他原本就在利用陈确出头,就算早就猜到会有算计陈家的一天,可唯独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

    现在的陈确还太年轻,没有根基也没有人脉,作为补偿他才想给他谋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