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其他事要处理，你先回去，晚上不用等我。”唐远呼噜呼噜邵安易脑袋，揉下来一把雪，将人往宿舍方向推。
训下训后正是饭点，食堂门口人流众多，白雪道路被踩成脏污的灰黄色，低洼处积着水，两人避开人群站在树边，眼眶鼻尖冻得通红。
“唔。”
邵安易一反常态的没有闹脾气，转身就走，唐远狐疑地瞧着邵安易的背影，想不出这人在打什么算盘，暂且搁置一旁。
走远的邵安易摸出手机，点开屏幕上眼睛形状的软件，一枚小小的红点在地图上缓慢移动着，待得邵安易回到宿舍，红点也同时停下。
这个距离和方向……教官宿舍？
放大地图，红点停留的方块区标着“教01”宿区，果然。
邵安易解下围巾，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坐在沙发上调出历史行动轨迹照着教官信息一一核对，宿舍、办公室、训练场……不断筛掉无关人员，最后教官页面仅剩下一名神情冷峻的军官。
找到你了。
杯中飘出最后一点热气，邵安易凝视手机，平静地把照片发给另一位助理，关机。
片刻后，邵安易抄起手机“啪！”地摔中墙壁，屏幕四分五裂，从半空落下，隐约映出邵安易扭曲的五官。
“教01”宿区，唐远验证指纹，解下围巾，换鞋，轻车熟路开冰箱找喝的，溜达到书房。
严天朗仍穿着作训服，一身寒气，像刚回来不久，开着电脑不知在做什么。
唐远熟稔坐上扶手，手肘抵着严天朗肩膀，看了会屏幕，挑眉：“在给我伸张正义？你？”
未免也太好笑了，严天朗这人在为他的事告宋闾的小状，屏幕上赫然一封罪状书，收件人还没打上去，正文却有模有样，像是认真地准备告小状。
伸张正义和告状这两件事任何一件放在严天朗身上都是天方夜谭，更何况是同时发生，唐远几乎有些想出去看看门牌，疑心自己走错房间了。
这个同理心缺失、独来独往的家伙，连战友死在眼前都不会掉眼泪的无可救药的精神病患者，居然在替他伸张正义？
“嗯，不会直接发，先警告一下宋闾。”
承认了，是本人亲口承认的，唐远匪夷所思：“你为什么帮我？”
“你是我的学生。”严天朗随口道，抚开肩上的手，起身去洗澡，没留下什么让唐远别乱动他电脑的嘱咐，他知道唐远是个有分寸的。
“那宋闾会被开除吗？”
“大概率。”
“……你可以过一段时间再助人为乐吗？”
走到书房门口的严天朗侧身，缓缓拧起眉。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唐远给不出他这会非要宋闾留下的理由，一如刚开学时他解释不清自己到处和人乱搞还非要严天朗留下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