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魏王宫中。
魏武侯正在梳妆,这段时间,他被甘德、石申二人的预言搞得闷闷不乐,火气很大,连柔媚有术的妃子也不敢来讨好他了。
魏国的精兵强将天下第一,可以任他对列国颐指气使,说攻谁就攻谁。
这些年来,各国的使者无不成年累月地泡在安邑看他的脸色,刺探到一星半点儿的消息,立即快马回报本国。
别说他这个魏候,就是魏国一个大夫,列国都奉若神明,生怕惹恼了魏国。
自己打个喷嚏,列国都要伤风咳嗽,这是何等的威风惬意。
可这几年,魏国的强兵竟然吃了两次败仗,败在吴起手上无可厚非,毕竟魏武卒就是出自吴起之手,他知根知底。
但是败给了齐国,败给了墨家那个嘴上无毛的钜子,这件事就都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魏武侯的心头。
加上不久前甘德和石申所说的文脉东移的预言,让他对齐国的怨念更深,无时无刻不想着找回场子,给齐国一个教训。
“君上,齐国特使求见。”内侍弯着腰,恭敬的说道。
魏击冷哼了一声:“不见,赶走!”
“是。”内侍倒退出寝宫,脚步匆匆的向宫门口走去。
魏击脸上寒霜密布,魏国与齐国必有一战,等他收拾完晋国公室之后,腾出手来就要去找齐国的麻烦了。
梳洗完毕,魏击独自一人到园林漫步去了,他是个喜好热闹豪阔的君主,身边从来都是莺莺燕燕一大群,排场十足。
像今日这样独自漫步,还真是数十年来第一次,宫中的内侍与侍女都不知道该不该跟着国君了。
走了一阵,他觉得累了,坐在草地石礅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发呆。
魏击啊魏击,当年你怎么就因为猜忌,让吴起离开了魏国呢……
就算不用他,拿回他的权力,高官厚禄养起来,也不能让他投靠了别国,到头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就在他烦躁不安的时候,内侍来报,说丞相公叔痤和公子魏罃正在宫外求见。
“叫他们进来。”
魏武侯不耐烦地挥挥手,公叔痤这个老顽固,每日都在他耳边念叨着止戈,重农,图霸,烦人透顶。
若是没有他魏击年轻的时候带着魏武卒四处攻伐,天下谁人能知大魏国兵甲锋利,哪来的如今各国诸侯见他都要低头的强盛。
魏武侯刚刚回到政务殿中坐好,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丞相公叔痤大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风尘仆仆,后面还跟着一身华贵红衣的魏罃。
“臣,公叔痤,参见君上。”
“儿臣参见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