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夷玉的话,裴邵是不信的,他不相信仙缘这样的事情会降临在苏夷玉这样的女人身上,而且苏夷玉这些年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知道未来的样子。

    但是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特别是裴邵看到苏夷玉肯定的样子,一日的时间,他还等得起。

    其实,裴邵之前确实怀疑过苏夷玉的那些诗都是从哪里弄来的,据他所知,其中一些作诗的人在苏夷玉写诗的时候远在江南等地,苏夷玉只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怎么可能搜集到江南的诗,至于宣平侯帮忙,更不可能,宣平侯若是都帮苏夷玉搜集诗集了,干什么不帮苏夷玉出书?

    苏夷玉身上有可疑的地方,这让裴邵不得不小心,不过,就算是苏夷玉有仙缘,裴邵也不想要娶苏夷玉,他是不会让苏夷玉成为他的嫡妻的。

    只是襄阳侯府的事情,裴邵也不会全信苏夷玉所谓的得到上天提示的话,他又怀疑苏夷玉是知道了襄阳侯府什么内幕,毕竟打马球摔断腿的,虽也有意外,但也有很多是死于各种争斗,裴邵决定回去调查一下。

    再退一步讲,就算是苏夷玉说对了,他也不会只因为这一次就断定苏夷玉能够有仙缘,能预知未来。他现在不差时间,他会验证的,如果苏夷玉每次说得都和未来契合,那么他的后宅可以给苏夷玉留给位置,这样的人他也不愿意放过,只不过不可能是嫡妻,但若是苏夷玉是骗他的,他一定要让苏夷玉知道戏弄他的后果。

    “可以等一日。”裴邵看了眼苏夷玉道,说完后也不再理会苏夷玉,直接朝着花厅外而去。

    齐国公夫人看着儿子出来,脸色只是寻常,但是后面的苏夷玉脸上却露出喜色,心中立时沉了下去,接下来就听到自己儿子道:“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明日我和母亲再登门。”

    裴邵这话说得高明,既不说是继续维持婚约,也不说是退婚,只说了明日再来。老太太看着裴邵若有所思,旁边的大太太和苏夷玉一样露出了喜色。因为前两日刚分了家,二房和三房正忙着收拾东西搬家,所以今日接待齐国公夫人的只有老太太和大太太。

    齐国公夫人想要问怎么回事,但是看到儿子制止她的眼色,齐国公夫人也就没有说话,她还不至于在外人面前给儿子没脸。而且她看儿子也不像是被苏夷玉迷住的样子,她觉得这其中有其他什么变故。

    齐国公夫人跟儿子一起出了宣平侯府,回到府中后便忍不住问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先不说这些。”裴邵没有对齐国公夫人讲原因,有很多问题,他只会跟自己父亲齐国公讲,而不会跟母亲讲,他心中有自己的打算,有时候和妇人说也说不明白,这是齐国公一直的理念,裴邵深受影响。

    “阿娘只要知道我不会娶苏夷玉为正妻就好。”裴邵对着齐国公夫人道。

    齐国公夫人却理解错了意思,她以为儿子不会娶苏夷玉的意思是之后不会再和苏夷玉扯上关系,却忽略了“正妻”二字。

    吃了一颗定心丸,齐国公夫人便不再问了,裴邵也急匆匆地离开了,他还要派人打听襄阳侯府的事情。

    东宫之中,下属更在给太子汇报情况。

    “根据谷雨传回来的消息,苏夷玉已经告诉裴邵她能预知未来了。”下属回禀道。

    “你觉得裴邵会上钩吗?”太子看向下面的属下,抿了一口茶道。

    “属下觉得会。”下属以自己的想法猜测道:“就算是不信,苏夷玉多说几件事,只要这些事都得到了印证,裴邵就会相信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一次是巧合预谋,那么接连几次就不可能了。

    “预知未来,这就相当于给了裴邵和齐国公府一条捷径可走。”太子看着手中的茶杯,眼中闪着精光,“这样大的诱惑,裴邵一旦得到了证实,就不会放手!”人都是贪心的,裴邵甚至是利欲熏心之人,只会比旁人更在乎苏夷玉这样特殊的存在。

    “你觉得裴邵知道苏夷玉口中的前世后,他会选择二皇子还是孤?”太子又问道,他下面跪着的属下,是东宫属官姚淮,姚淮是太子的心腹,他手下布置在京中各处的耳目一半儿都是由姚淮掌管,苏夷玉之事就是有姚淮亲自负责审讯的,所以当初苏夷玉所说的秘密,除了太子和薛夷光外,也就只有姚淮知道。

    太子的问话,姚淮不敢回答,只能跪了下来。

    看着姚淮跪了下来,太子也不为难他,说道:“他本就和二皇子是表亲,整个京中都知道他齐国公夫人和文贵妃是嫡亲的姐妹,文贵妃待齐国公府亲厚,连自己的娘家都比不上。”在之前的十几年中,齐国公府都是偏向二皇子的,只是在他回来后,齐国公府的态度才出现稍微的改变。

    这些日子,齐国公明显想要亲近太子府,只是他并不搭理,再加上土地兼并之案,齐国公府虽然涉及不多,但明显也有利益存在,所以和反对之人站在一起,现在的齐国公府明显往老二的方向偏移,若是在这个时候,齐国公府知道了老二会最后登基,他相信齐国公府会选择老二的。

    他确实不喜欢齐国公,齐国公是老牌的勋贵,又好钻营,在朝中有些地位。当然,除了齐国公府的行事风格外,太子对齐国公府的不喜还来自于自家小姑娘年幼时受到的委屈。这些只是个人原因,太子之所以会动齐国公府的主意,还是因为齐国公对变法一事上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