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率性而为,来去自由。
目送一人一马离去,苏恒眼眸闪烁。峰灵不知从何处转身走出,看了看他们离去的方向,道:“灵族只派一个人来,原以为会是场苦战,事实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他也不弱。”苏恒很自然地道:“只是我变得更强了。”
“他还留有后手。”峰灵提醒。
“我知道。”苏恒走上桥,微微俯首,看着水中的倒影,淡淡道:“但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他……不是我的对手。”
顿了顿,“他不行,姓乔的女域子和姬无涯也不行,只有他们的大域子,才能让我竭尽全力。”
“小子,你越来越自负了。”
“不是自负,是自信。”苏恒纠正,“成就天仙后,我看明白了很多东西。从今往后,我真正的对手不是所谓资质逆天的天骄们,而是那些身负大气运的劫数之子。”
“那些被至强者选作‘棋子’的应劫而生之人?”
苏恒点头,“有气运没资质,不宜修真,合该安享人间富贵;有资质没气运,纵使不凡,也终成画饼,沦为陪衬红花的一片绿叶,被时代所淘汰;唯有资质气运双全之人,才是未来天地的主角。”
“师父论道未来时,只有应劫而生之人才在我的对手名单中,那时候我道行浅薄,并未注意到这些,但现在想来,其实颇有许多道理。而这些,也是我刚刚才明白的。”
他转过身,与峰灵四目对视,“虚太一是这种人,因为他是当代石体,与上古石猴有极深的渊源。火无天应该也是,因为他身上有着神兽麒麟的秘密。方才的薛言锡将来也可能是,因为他传承了镇狱神将的道统,还有凰马为其改善命运,但现在他不行。”
峰灵听得一愣,沉默半晌,问道:“那你如何得知姬无涯和那乔姓女域子也不是你的对手?”
“他们两个现在不行,因为他们与薛言锡在伯仲之间。以后的话……乔姓女域子还有机会,但姬无涯永远不行。”
“为什么?”峰灵大奇。
“因为他输了,输在了火无天的手上。”苏恒眼中有精光闪烁,“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输一次,就是一辈子。”
“应劫而生的劫数之子,绝不能败,一败,‘棋子’就死了,变成了一枚‘死棋’,下棋人以自己的命运做赌注,绝不会容许自己的‘棋子’比别人弱,所以他会沦为一枚‘弃子’。没人选择他,他身上的气运就会削弱,击败他的人获得更多人的关注,身上的气运就会随之增强。此消彼长,他怎能不被淘汰?当然,如果他本身就不是应劫而生之人,不是某位至强者的‘棋子’的话,那这些都与他无关。”
“姬无涯彻彻底底地败过一次,但薛言锡却阴差阳错地与我先立下条约,于中途停手,那便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失败,毕竟,不到最后一刻,任何结果都有可能发生,不是么?”
“或许有人会说,那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但运气,同样是命运的一部分。命中注定,他不该在这一战中被时代淘汰。这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命运。”
“这,就是这个时代天骄们的辉煌与悲哀,也是劫数之子们竞争天选之人的残酷。”
“不能输,一输就是一辈子,永无翻身的机会。
气运,命运,资质……”峰灵喃喃,思考其中的关系。
苏恒淡淡一笑,“师父说,这个时代符合天时,不符合天时的人,终将被时代淘汰。应劫而生之人,就是这种人,连天地间的至强者都要依靠这些人来渡过这场万古大劫,若不然,以他们的实力,又何须寻找‘棋子’,把自己的命运和他们眼中的蝼蚁连在一起?说白了,这是一个拼‘命’的时代。”
说到这儿,峰灵已是听得呆了,而苏恒自己也一下子愣住了。
“小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