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农村还在采用生产队的组织形式,队上土地的一切产出都归生产队集体所有,家里养只鸡都要视为“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大加批评,但是村里人偶尔嘴馋了,去山上抓捕野鸡野兔打打牙祭,只要不是太过分一网打尽,大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主所在的宏才生产队就邻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山,不过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愁吃愁穿,山里的野物早就被搜刮得所剩无几了,再加上如今又是冬天,动物们也怕冷,躲着不愿意出来,上山捕猎经常是费时费力还一无所获,大人们宁愿在家缩着也不愿意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就是无所事事的孩子们闲不下来,一天到头往山里跑,捡到颗鸟蛋就能高兴大半天。
第二天一早林浪就按照约定,准备和赵妙妙兄妹俩一同上山,原主是个懒虫,冬天差不多每天都要睡到大中午才起床,他妈徐桂花从来就没见到他起这么早过,千叮咛万嘱咐,又担心他像昨天一样掉进水里,恨不得跟他一起去,林浪好不容易把她劝住,不过还是被她套了两件厚棉袄,穿得像只刚从冬眠中爬起来的胖熊才能出门。
赵妙妙看到他,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赵国武直接不客气地开启嘲讽,“小舅,你就这么走出去,被人当成熊瞎子打了,可别怪我不救你。”
林浪骄傲地挺了挺胸,“这都是你外婆的爱,你小子懂什么。”
赵国武:“……”
他还炫耀上了,真是臭不要脸!
三人沿着山道走了一阵,因为来得早,一路上没遇到其他人,猎物当然也没有,原主这具身体看起来壮实,其实体虚得很,走到半路就开始气喘吁吁了,他只能跟在兄妹俩后边,时不时停下来歇一阵,走到半山腰还没遇到猎物,林浪不耐烦地嚷道:“连根鸡毛都没有,你们是不是在骗我!”
“不要着急嘛,”赵国武勾唇笑了笑,“好东西在后头,不过小舅,咱得先说好逮到猎物怎么分,免得到时候再扯皮。”
“那还不简单,”林浪重重喘了两口气,“呼,当然谁逮到就是谁的。”
“你确定?”赵国武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你得发誓,对着妙妙发誓,待会要是抢我们的东西,或者把这事告诉别人,你就喝水呛到,吃饭噎到,走路摔到,夏天掉火坑,冬天掉水坑,上厕所掉茅坑,考试忘记带笔,倒霉一辈子!”
到底还是不到十五岁的少年,赵国武也没有什么大心机,能想到的惩罚人的方式也就是这些,没有以后那么多极端的卑劣手段。他知道她妹妹身上的神奇之处,只要林浪今儿发了这个誓,以后再找他们的麻烦,肯定只会更倒霉的,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看林浪倒霉透顶的样子。
至于林浪会不会把他妹妹的福运嚷嚷出去,赵国武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年头全国上下都在打击封建迷信,他要是敢说出去,最先被批|斗的就会是他自己。
林浪顺着他的话发了誓,一脸的不以为然,“说了不抢就不抢,我林浪从不食言,还怕你们抢我的呢。”
赵国武冷哼一声,那咱们就走着瞧。
他凑到赵妙妙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赵妙妙乖巧点头,也没见她做什么,就一个人往草丛里头一站,没过多久,四周的杂草就开始窸窸窣窣骚动起来,一只毛色斑斓的野鸡扑腾着短翅,直接跳进她的怀里,再过一会儿,又有一只兔子钻出洞,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晕乎乎地撞倒在她的脚边。
这就是女主的福运光环啊,林浪简直大开眼界,不过他对别人的金手指并没有什么兴趣,也就是感慨一下而已。
赵国武站在一旁自豪地看着妹妹,又挑衅地瞥了一眼林浪,那眼神仿佛在说,羡慕吧,没你的份!
林浪感受到他的挑衅,甚至觉得有点好笑,这小子虽
然脾气有些恶劣,但还是保留了几分单纯,就像是普通的十几岁少年一样,易冲动,爱显摆,城府和防人之心还是差了些,否则也不会把这么大的秘密暴露在他一个外人面前。
只要不是已经坏到了骨子里,那就还有掰正回来的可能,林浪没有搭理他的挑衅,打量四周,寻找有没有其他的猎物。
赵国武看到他的动作,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别做梦了,就算找到你也逮不到,这山里的野鸡野兔都精明得很,除了妙妙,谁都别想逮住。”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就见林浪忽然蹲下,捡起一颗小石子,嗖地一声,飞速弹向十米之外的一片荆棘丛中,下一秒,一只肥兔子应声而倒,这兔子比起撞到赵妙妙脚边的那只还肥了一圈。
林浪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捡起兔子,才回头看向他,“你刚才说啥?”
赵国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