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与侄女说了一番那两户人家的身家背景。
一户是渔民,常年住在海边。离清水镇要走四五日,再从何家村到那海边,就是七八日了,这算比较远了。
再者渔民甚少到县城去,阿沅只要好好待在渔庄,少些出来就可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那户人家姓周,年纪二十。
另一户是猎户,虽没有田地,但是这些年也存下了不少银子,买了山头种树,往后也不愁吃穿。
猎户姓郑,年纪大些,大概二十六七岁。前头有过一个媳妇,但后来没了,这回是续娶。虽是鳏夫,可胜在人长得周正,人品也不错。
那猎户的山头离何家村也有七八日的路程,因偏僻,自然很难寻得到。
因是猎户,常年住在山上,也不常到人多的地方,如此也听不到什么传言。
芸娘的意思是,等阿沅成婚和丈夫培养深一些感情后,再慢慢的把何家的事情告诉他。
“姑姑这也太着急了,我、我也没存下银子。”阿沅拒绝得委婉道。
芸娘却是劝道:“也不着急了,先把这事定下来,再过几个月就办,到那时候你多少也能存下一些银子。你女红好,等嫁了人之后也还是可以继续做的,而且那两个人家的人品我都打听过了,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先不说旁的,就先见一见,不合适到时候再说。”
阿沅现在因做贼心虚,心虚得慌,且看姑姑的神色,只怕难以拒绝。
心下微转,心想就见一见,到时候再寻些不合适的理由来回绝了。
芸娘知道阿沅每三日都会来一次绣品铺子,也就说先等消息,等确定后就让人留个信在掌柜那处,又或者她亲自到镇上来。
阿沅与姑姑别了之后,去了一趟市集,精打细算的买了菜后就回了打铁铺。
因姑姑说的两件事,阿沅一直心不在焉。
说亲的事情,以及继父何誉的事情。
继父何誉若是真的考上了举人怎么办?
担忧了许久,阿沅又觉得自己过于杞人忧天了。
像那样禽兽的人都能考上举人的话,那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若是因为担忧这个,而放弃了霍爷改嫁他人的话,那到时继父没有考上,只怕她会悔一辈子。
乡试应当还有一段时间,等过了那段时间她再选择去留也不迟。
心思定了定,也没有那么头疼了。
现在唯一头疼的就是她前不久才信誓旦旦的与霍爷说,他只要未娶,她就不嫁。可现下却又背对着他去相亲,她这心里总是虚得慌。
所以在饭桌上,阿沅垂直脑袋,几乎是数着米粒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