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安自从知道娘亲失踪的消息后,连原先的朦胧睡意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整个人惶恐得就像是坠落冰窖一样遍地生寒。
这一切,更像是早有预谋一样,不过是借着谢曲生与另一位少年灵魂互换,然后引她写信给爹,最后在引他们来到燕京。
甚至他们最初的目的,本就是娘亲,好啊,这一石二鸟的计划可真是好到了极点,偏生她就是傻得没有看出他们的意图。
“我最近去塞外一趟,禅林的事就只能先交由你自己解决。”许是许哲过于担忧那人,现在能坐在这里同她说了几句话时,便已经是用了极大的耐性。
“我会的,反倒是爹爹务必万事小心。”林清安知道有些事无需她言,许哲也是知道的,可这一次的她总感觉到不安。
已然转身的许哲并未回话,而是紧抿着唇,大跨步朝外离去。
这临近四月份的天,竟是令她打从心底泛起了丝丝寒意。
等人离开后,林清安也转身回了书房,并将父亲先前留下的那些手札给整理妥当,也好从其中寻到一丝线索。
而另一边,正有一辆马车借着夜色的掩饰,低调的连夜出了城往那塞外而去。
马车上,被裹成了一颗糯米丸子的林清时看着边上这个怎么看,怎么都像不怀好意的男人时,忙往里头缩了缩,眼梢间还堆着先前未曾散去的桃花嫣红。
“你,你要带幼清去哪里。”甚至,马车行驶的时间越久,她的心里也变得越发不安。
就像是那破了洞的麻布袋子里,不断有狂风涌进,将那本就不算大的破口给彻底吹成了破布条子。
“幼清之前不是说想要去塞外看沙漠和草泥马吗。”如今早已不年轻,眼角也生出了细小皱纹的男人满是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因着担心他会吓到她,就连这嗓音都刻意放轻放缓了几分。
“可,可现在幼清不想去了。”因为那里没有师兄也没有清安,更没有会偷偷给她糕点吃的小女婿。
可在她的话才刚落,坐在马车中的另一个男人,则笑眯眯的递了一碟子白糖糕过去,“幼清要不要吃白糖糕。”
“我不要。”不安的搓着手指头的林清时别过头,也拒绝了他的好心投喂。
还有她可是一直记得,清安说过不允许她随便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即便是熟人都不行。
“若是幼清不想吃糕点,这里还有你先前最喜欢的杏仁桂花羊奶,我们喝这个好不好。”身披黑色宽大斗篷的男人并不理会她的小性子,反倒是继续好言劝说着。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亦连身后的燕京城也早已成为一个渺小的黑影。
许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导致林清安实在睡不着后,便打算前往药庐而去,只因与其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不如找人分享。
原先早已熄了灯的药庐,此时则燃起了烛火,更照得室内亮如白昼。
“妻主,娘会不会有事,还有爹。”谢曲生听完前因后果后,骨节攥得泛白的倏然起身的在屋内来回踱步,脸上更挂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之色。
“放心,娘不会有事的,而我也应该想到是带走了娘。”羽睫半垂的林清安捧着那滚烫的茶盏,即便手指被烫得发红也不曾感受到疼意。
“是不是妻主的那位夫子,当初同娘亲有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公友安。”一说到罪魁祸首,谢曲生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人的身影,只因乔林笙那个蠢货是万万没有此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