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拿出当初给女儿准备的嫁妆单子,越看越有些唏嘘,原先还想着折成现银往宫里送,如今到是要双手奉上给顾惜宁,她心里是舍不得的,可想想永定侯府如今的境地,她轻叹了口气,还是将单子收在袖子里,就吩咐人去备车前往顾惜宁所在的皇庄。
这出门格外早,到显得街上还没那繁忙,马车走得很快,待到了那庄子上,也不过是一个小时而已。
此时天气渐冷,柳氏站在皇庄外头,叫了仆妇上前扣门,待得庄子打开时,就见着里头有个妇人出来,那妇人到将柳氏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眼神还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那妇人抬下巴问道,“可是何人?”
柳氏知晓这是皇庄,皇庄里面的人都见菜下碟,他们自认服侍的都是皇室宗亲,都觉着自个高人一等,很是不把边上的百姓们当一回事——她这个伯夫人嘛,还未报上名去,只得扬声道,“平鸾县主可在?我是县主伯娘,过来看看县主。”
那妇人此时仿佛才长了双眼睛一样,面上露出些许笑意来,才将柳氏迎入庄子里。
柳氏虽心有不满,宫里还有个为昭仪的女儿,还不如平鸾县主的面子大,让她颇觉不是滋味,袖子里放着的那张嫁妆单子忽然间好像变得火热起来,让她浑身不自在。
待到了顾惜宁跟前,柳氏见着这侄女到与秦王在下棋,甚至还是个不讲理的,自个下错了地方,还要将棋放回去——她看得汗涔涔,连忙就给秦王行礼,“见过王爷。”
秦王神情淡淡,王茂生便替他张了口,“起来吧,王爷说了今后都一家人了,也没的这么多礼。”
王茂生不说话还好,他这一说话,令柳氏整个人都快绷住了,这是先帝跟前的大太监,先帝临终前打发王茂生到秦王府,才算免了到皇陵守陵的结局,守陵到也不是不好——只恐怕他到了皇陵是活不长的,在秦王身边才有他的活路。她还是看得挺明白一人,跟皇家什么真把自个当一家人,这话只能他们自个讲,那是给你们的脸面,真要让她上赶着讲这个话,那肯定是找死去的。
“多谢王爷。”柳氏差点说了句“多谢王公公”,好歹她还算有些临场机变能力,才没将话说错了,她看向顾惜宁,“惜儿,可否……”
顾惜宁清晨就让秦王从床里叫起来,还看了他练枪,看是好看——可大清晨的呢,谁爱看这个?她巴不得再在被窝里缩着,也不想天才蒙蒙亮就起来,甚至她还看见秦王若有所思想替她再安排安排的意思,当下将她腿都快吓软了,这不,又坐在棋盘前,还得跟他对弈,就她那点浅薄的棋艺,真是令她又恼又怒的。
这下子来了个人,她连忙迫不及待地就起了来,“我去伯娘说说话。”
这已经是第四局棋了,前头三局都是秦王完胜——这一局瞧着如今的形势,虽还是秦王优势明显,到底这份优势并不怎么惹眼,她这人一走,秦王手中的棋子便落在棋盘上,手指一收子,竟将顾惜宁摆下的棋阵都给收拾了。
王茂生在边上微弯着腰,“王爷,您这样可不行。”
秦王在收棋子,闻言,收棋子的手上动作一滞,“怎么就不行了?”
王茂生就算是个太监,也瞧得出来这一早上县主的苦恼来,明明瞧着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家,到是突然间蔫了一样,“县主这棋艺实在是拿不太出手,您可不能一上来就将县主刹得片甲不留,总得县主留些的。”他是看得真切呢,县主可是慢慢地从蔫了一样慢慢地上升到都快瞪着眼睛了,分明是生气了。
“我若让了她,别人也不会让她,”秦王说道,十分的一本正经,“我这是锻炼她。”
王茂生大惊,“王爷,您且算了吧。”
“为何?”秦王面上浮起一丝疑惑,“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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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茂生听得几乎急死,“王爷,您难道看不出来县主并不乐意下棋吗?”
“是吗?”秦王有些疑惑,“你定是看错了。”
王茂生真是觉得自个儿一腔真心无处发泄,“王爷,今儿您做错了两桩事,宫里头的娘娘们哪个有这般早的起身?您到好,将县主给唤起来,还叫县主看您练武,可怜见的,老奴瞧着县主可一直在打磕睡,还怕您不高兴,一直给您鼓掌来着,到将她那双手都拍得红了手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