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松院。
如今新娘嫁入墨竹院,苍松院便留给了阏氏和蔑儿乞老可敦还有宝勒尔住了。
正堂上,血衣都未换的褚大娘赔着笑脸同阏氏和蔑儿乞老可敦解释了为何拦下宝勒尔的缘故,又说明了林宁已经带人前去救驾。
王庭里有懂中原话的女官,将褚大娘的话转述罢,蔑儿乞老可敦勉强放下心后,看着一身血污的褚大娘,瞪眼问宝勒尔道:“她是你额格其身边的信重人,你怎么好出手?你额格其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若不是果真有万分艰难的事走不开,她难道还会故意不见你?”
胡宁阏氏也点头道:“五娘是个好姑娘,只是不知道大汗那边怎样了……”
老可敦安慰道:“阏氏保重身子要紧,而且萨满军都过去了,大汗身边还有高手,必不会有事。”
宝勒尔心里委屈不已,之前让她去求救时可不是这样说的,她不敢抱怨老可敦,就郁闷道:“褚大娘头上的伤口是摔倒撞破的,我怎么会打她。”
她只推了一把而已。
老可敦自然也不会真的为了一个下人责备心爱的孙女儿,刚才那句话只是为了给褚大娘一个交代。
又让人送了些金银首饰给褚大娘,强命她接下后,此事就算作罢。
未几,有人传报,田五娘已经出关,并且立刻动身前往了一线天。
胡宁阏氏和蔑儿乞老可敦心稍安……
……
“吁!”
秦林古道上,一阵勒马声此起彼伏。
田五娘红妆未换,面色肃然的看着汗王銮舆上被忽查尔凌空摄住昏迷不醒的图门汗,修眉蹙了蹙。
一把剑贯穿了这位草原万部之主,看起来十分骇人。
林宁打马上前,看着田五娘目光灼热,问道:“成了没?”
田五娘默默颔首,林宁大喜,不过随即他就朝田五娘使眼色道:“这边事了,五娘你先回山,让人将药庐收拾妥当。回去我们要先救治大汗,需要提前准备许多东西。”
田五娘虽不解,却知道林宁必有深意,便没有多言,点了点头后,又在马上与忽查尔欠了欠身,以晚辈礼致敬,先一步折返回山。
林宁则转眼看向了汗王銮舆上的忽查尔,见其面色依旧淡漠,心里不由抽了抽。
忽查尔的淡漠,和五娘从前的淡漠,是两回事。
之前五娘的淡漠,是她个人内心的封闭。
她身上担着整座山寨的安危存亡,她必须要坚强狠辣起来,因为她要带着青刀卫截杀私通草原的走私商贩,维持整座山寨的存续,所以内心容不得一点软弱,她才将内心封闭起来,看起来淡漠无情。
但林宁觉得,田五娘是看似无情实有情,而忽查尔的淡漠,却是对苍生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