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还多？我不信。”
“这不是重点，”李隆脑壳疼，“重点是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你也做点晚上该做的梦吧。”
裴斐舟“切”了一声，冷酷挂了电话。
他想签下余悸，让余悸专心在影视圈发展，而且自己还能适当给他一点帮助。然而李隆的话，给他浇了一桶名叫“现实”的冷水。
去年年底公司公示的报表他“偷偷”看了一下，余悸一个人就撑起了艺人部百分之三十的营收，只比他低了一点。当时他还松了口气来着，什么“顶流”，还不是在他下面。
裴斐舟可以独立工作室的原因之一，是他和公司的合同到期了。从三年前开始，就有层出不穷的影视公司来挖他，但他觉得转公司太麻烦，而且星梦待遇还算可以，就都没有理会。今年他的合约要到期，作为顶级演员，再按照以前的合同续签显然不合适，但要让他自己出来成立公司，他也不愿意费那个心血。最后，他和李隆一合计，干脆先做个工作室吧，如果顺利，再顺其自然成立公司。
成立工作室，意味着他给公司的分成就少了，而余悸就成了公司艺人部的最大头。
裴斐舟这么一想，才明白过来公司为什么又提给余悸出专辑的事情。不趁着现在多割几波韭菜，年底的公司报表恐怕就难看了。
与此同时，余悸也盯着手机，仿佛在下什么重要的决心。
手机的搜索框里赫然写着“广电局举报电话”这几个字。
如果以后几年都不能做选秀了，那公司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快抛弃他？余悸咬了咬牙，还是按灭了屏幕，放弃了刚才的念头。
他如果真举报了，不管成不成功，也都太不是人了。
光是星梦的练习生就有几十个，每一个都是放下了学业，抱着一腔热血去做练习生，每天练习至少十个小时以上。凭什么他这么一个只想要钱的都出道红了，那些真正有梦想的人却没有机会？
“哎，”余悸叹了口气，“反正是为了赚钱才来的，过气了更好，现在钱也赚到了，可以再回去上学……”
这一番自我安慰结束，他也并没有觉得开心多少，不安的情绪反而在心里又一次沉淀，让他更加郁郁。
第二天在片场，余悸好像又回到了刚进剧组时的状态，一场戏一个上午都没过。曲晓雯看出他的不对劲，却没有说什么，跟助理说了两句话，风风火火地走了。
临近中午，小张助理按照曲晓雯的嘱咐，给剧组所有人订了奶茶。
余悸一边给剧组的人递奶茶，一边道歉。
递到周簇面前时，余悸久违地看到了周簇的黑脸。
周簇没有接过奶茶，从上往下打量了余悸一眼。
这样的打量让余悸很不舒服，但他依旧笑着把奶茶往周簇面前递，“周老师，今天又拖累你了。”
周簇没有接奶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他到底看中你哪里了？”
跟在余悸后面的小张莫名其妙，但余悸却听懂了。
周簇说：“他自己说过，不喜欢笨的演员。可是你不止笨，还没有职业道德，”这话直白又难听，“把不知道哪里来的情绪带到工作上，影响整个剧组的进程，他知道你这样么？”
小张这回听明白了，这个周簇对他余哥意见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