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换掉本宫?!”皇后冷冷一笑,眼里带着不屑。
底下人一愣,转眼就堆上了笑。
“皇后娘娘英明,谁不知道咱们秦家是皇上的肱股之臣,这么些年朝政上大大小小的事,哪一样不是咱们秦家帮衬着?再者说,咱们可是读书人,有多少天下文人雅士愿意和咱们结交,又有多少人直接是咱们秦家的门生。”
“皇上是万万不可能为了那些个贱坯子来为难娘娘的,您就放心吧。”
秦皇后听这些奉承的话都听腻了,摆了摆手叫人下去,只剩自己一个人心烦意乱。
事情到了这个点儿上,任凭傻子也知道是皇上在暗地里保他。
皇上终究还是念着那个贱人的好,终究还是想把江山名正言顺地传给那个贱人的孩子。
哈哈,也是啊,那贱人的孩子毕竟是原配嫡出,而自己这个继后算什么呢?皇上啊皇上,您究竟是真喜欢我呢,还是想利用我来拴住我们秦家,来为您效力?
心慌意乱的皇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下人的所有对话,就这么被人传到了夏侯珏耳朵里。
也正是因为这番话,才让夏侯珏明白,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所谓的幸运,所谓的顺利,终究还是依托了那个男人,那个明知道事情真相却不肯替母后主持公道的男人。
可偏偏,他是自己父亲,自己身上还流着他的血,自己还受着他的恩惠,苟活到了现在。
知道了真相的夏侯珏觉得自己像吃了一棵苍蝇,他心如刀绞,五脏六腑如同刀割,那种黑与白正与反的极限冲突让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精神接近崩溃。
“既然做了敌人,只等着拔刀便是,何故又来救我?”他赤红着眼眶冷笑着,冰寒的眸中尽是重重叠叠的讽刺。
……
大夏朝规矩,男子二十弱冠,举办过弱冠礼的男子就算是彻底成年,而大夏朝亦有规矩,成年后就该成家了。
说到成家,其实东宫里的女人并不少,只是深宫中,真心不可能有,连善良也不可能有,甚至连无冤无仇也消失了。
那些女人都是皇后从各处送来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就是找机会要他的命。
夏侯珏的命自然不好取,而那帮女人反倒一个又一个地折损在他的后院。
看着那些女人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内斗地像乌眼鸡一样,他心情就莫名舒畅。
有时候看着乌烟瘴气的东宫,他便苦苦一笑,心里想:“这一辈子,大约就这样了吧,母后那样的女子,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受伤,至少可以安心朝政,至于那帮女人,他讽刺一笑。
这些女人就活该活在水深火热里苦苦挣扎,他们也只配一辈子待在深宫活活熬死,这样的东西,甚至不配活着。
……
正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的夏侯珏,忽然被一道圣旨打断。
那道圣旨是父皇突然降下来的,目的不明,好坏也不明,但鉴于他们父子二人多年来复杂的关系,以及父皇对秦皇后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