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于封乾殿停灵满四十九日,便要入葬明山皇陵。

    天色未明时,几个王爷就进了宫,在封乾殿守灵。

    这一日,傅询也起得早,换了礼服,戴上冕旒。

    倒不是因为他对先帝有多大的感情,有多重视先帝的葬礼。

    他与先帝之间的父子情份,早在许多年前就被算计完了。

    起得早,主要是因为今日是他给恭王划定的死期。

    先太子亡故后,先帝就玩起了制衡掣肘的帝王权术。

    把兵权给了正宫所出的傅询,予恭王傅筌理政治事之权,最后又将五王爷傅让也扶起来。

    让他们三个人争。

    傅让心思简单,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他母妃又与傅询母后交好,所以早早的就与傅询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

    于是这场夺权之争,只剩下傅询与傅筌两人。

    在柳州,在永安。

    争斗在傅询登基之后,仍未停止。

    早已经扯开了旗,不死不休,傅筌不会低头,傅询也不会放任他在朝中横行。

    谁也不顾忌今日先皇出殡,只想要做个了结。

    封乾殿中,诵经声不绝。

    七七日的守灵须守整日整夜。

    傍晚时分,几位王爷歇息一会儿,夜里继续。

    五王爷傅让揉了揉酸疼的膝盖,从蒲团上站起来。

    侍从扶着他,走出宫殿。

    傅让走到偏殿的走廊上,看见韩悯抱着手站在廊下,看着外边毫无波澜的池塘出神。

    他喊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走上前。

    “韩悯。”

    韩悯回头:“嗯?”

    傅让揉了揉腿:“守灵也太累了,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