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完春节,雁城沿街商店和树木上喜庆的装饰,在还未融化的白雪映衬下色彩鲜艳逼人。
咖啡店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身形修长,面目俊逸的男人,修长眼睫低垂,许久,他端起手边早已没了温度的咖啡一饮而尽,而后起身离开。
咖啡厅门从里面拉开,门铃叮叮咣咣的响,在舒缓优雅的店内音乐中如蚊子哼哼,没有人会留意到它的动静。
聂姝却觉得铃声就在她的耳边,悠闲又舒适,那是她经常去的一家店。
她要在这里和爸爸安排的男人见面。
今天气温极低,外面寒风肆虐,男人将大衣挂在胳膊间,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高档西服不紧不慢地往不远处的迈巴赫走去。
两人的车只隔了数米远,不确定他会不会看这边,聂姝还是做贼心虚地低下头。
余光瞥到他径直上了车,俊颜平静无澜,没有她以为的或喜或怒。
奢华低调的车子驶出去时引来过路人的注目,没多久又一辆白色的宝马从路人身边驶过,开车的是个高贵漂亮的女人,大到挡住半边脸的墨镜让人没法看清长相。
聂姝在外面游荡了一整天,夜深了才蹑手蹑脚地进了家,一路通畅无阻地回到卧室。
那天她一晚上都在梦那个男人,或笑或怒或哀求。
她刻意封存了七年的人,像报复一样纠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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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家都要破产了,她还好意思来?”
“小公主虽然落魄了好在还有张脸可以刷。”
“肯定是为了沈总来的。”
“聂姝脑子坏掉了,当初干嘛放人鸽子?不当人就爱当鬼,沈总今天会多看她一眼我当场表演倒立。”
热水哗啦啦从头顶冲下洗去粘在身上的淡淡酒味和春寒,唯独冲不掉脑海里一遍遍跳出来的嘲讽。
可不是,潇洒放人鸽子的是她,听好友说沈繁会来眼巴巴跑来会所的也是她。
她想过无数次他们的重逢——作为成熟的成年人笑着彼此打招呼:“好久不见。”
而不是落魄如丧家之犬,希望对方能看在自小相识的份上伸手拉她一把。
生活充满了不确定和变数,就像感情一样,分和聚是抛不开的话题,而家庭的小幸福很可能因为某个家庭成员突然患病和提供优越物质的公司陷入危机渐渐降低存在感。
带着满身疲惫而来,没见到沈繁,反而等来了一杯“不小心”泼到身上的酒。
关掉水,浴室里的雾气淡了一些,身体里的疲惫淡了些却更困了。
聂姝打了个哈欠拿起架子上的浴袍穿上,洗了约有半个小时的澡,这会儿衣服也应该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