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意忍不住闭了闭眼,原来如此。

    没想到卫谚和她父亲之间还有这等纠葛,难怪打从她进府开始,卫谚就一直提防着她。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慌乱,否则卫谚一怒之下掐死自己都有可能。

    沈迟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世子,我不否认我父亲动过将我许嫁于李钰的心思,但事情却跟你想的不同。”

    她似乎迟疑了下,伸手探向卫谚身后。

    卫谚以为她想动手挣脱,对她的不自量力嗤笑了声,可发现她只是伸手绕到自己身后。

    他不明就里,就见她从自己身后的衣架上,取了一件外衣来给自己披上。

    卫谚这才发现她被冻的嘴唇轻颤,凝脂一样的肌肤泛起细小的颗粒,他冷哼了声,到底没拦着她,由着她把衣带系好。

    她身上沾了水汽,薄薄一件外衣,勾勒的身条跌宕起伏,婉转诱人,可惜在场的唯一异性却完全没心思欣赏。

    她罩上外衣,脸上这才多了几分血色,神色也沉静下来:“之前李钰在我父亲手下为官,他表现的谦虚勤勉,聪颖伶俐,我父亲难免对他多了几分赏识,他出身虽不显赫,但为人才干都是一等一的,我父亲确实动了许亲的念头...”

    卫谚听到这里,不由冷笑了声。

    沈迟意捋了捋微潮的发丝:“但我拒绝了。”她抿了抿唇:“我总觉着此人急功近利,对名声地位看的太重,绝非良配...”

    卫谚低头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撒谎痕迹。沈迟意抬头和他对视,她眸子生的极好,明明是一双上挑桃花眼,却不见丝毫媚态,反而显得干净澄澈。

    卫谚紧抿的唇角微松,冷冷道:“这跟老二出事有什么关系?”

    沈迟意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之后发生的事儿也证实了我的感觉,沈家败落,李钰转头就威逼利诱着我进了王府,他为了控制我,甚至还给我下了奇毒。我说这些并非要博得世子同情,只是想说,我绝不可能和这等蛇蝎心肠的人为伍。”

    卫谚神色依旧冷凝:“那这次出事,你又怎么解释?”

    沈迟意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据我所知,李钰确实在原定路线埋伏了人手,我知道后便如实告知了世子,至于二王子为何还会遭到埋伏,这我亦是不知。但我若想算计你们,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地告知你!何况李钰对我沈家落井下石在先,逼迫欺凌我在后,我怎么可能帮着他?若我对二王子有任何加害之心,天地不容!”

    她轻轻拧眉:“或许是李钰从别的渠道得知二王子的行进路线,他背靠朝廷,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也并不稀奇。”

    卫谚眸光沉沉,只是寒意一点点敛去:“你若有半句虚言...”

    沈迟意淡淡帮他接了下半句:“我知世子不信我,若二王子出事,大可随意处置我,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卫谚沉默片刻,终于道:“老二平安回来之前,你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他边转身走向门外,边撂下一句:“若老二出了什么事...”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沈迟意已然在脑海中勾勒了地狱般的景象,一时静默不语。

    又过了会儿,被沈迟意打发出去的清涧才走进来,含泪道:“小姐...”

    方才又是被威胁又是被恐吓的,沈迟意不惊不怒是不可能的,这时心神骤然一松,无力地靠在清涧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