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游荡到了太子湖这边,最近的他实在是运气有点不太好。
不仅公司里生意境况不好,家里老婆孩子也是不停和他闹,他那和他过了二十多年的发妻竟然会怀疑他在外面有人了,真是他自己都给气笑了,自己是什么人老婆心里不清楚吗?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他那平时乖巧的儿子还和他犟了嘴,气得他饭都没吃完就跑了出来,实在是不想在家人面前发火,这时候一个人静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明腑书屋?”陈金武摸着下巴稀疏的胡茬子嘀咕着,这一块他还是挺熟的,毕竟有个分公司在这边,上个月还过来这边视察了一次。
依照他的记忆那时候这里还没有一家看起来如此高档的书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鬼使神差的走向了这间书屋。
“大概,进去喝一杯坐一会儿也是好的吧。”陈金武这么想道,现在很多这种休闲场所都会挂一个比较雅致的名字,所以他也没对书屋这名字有什么不适应的。
就在他推开那扇包铜的雕花大门准备迈过门槛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冷淡地男声:“身缠阴气恶念,不洁之人,本店恕不接待。”
陈金武听了这声音,本想下意识发作,他一个跨国企业老总,什么时候被人拒之门外过?没想到今天在这家小店碰到了。
但是下一秒他又心生疑惑,身缠阴气恶念?什么意思?
其实他最开始也想过什么神神怪怪,但是毕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时代人,只是偶尔运气背的有点儿怀疑人生而已。
但是就好像那声音有什么魔力一样,他突然感觉自己这坏运气真的来的奇怪,而且是一直非常倒霉,说起来一个人再如何也不能家庭事业双失败吧?特别是像他这种人生赢家。
陈金武赶忙隔着门问道:“敢问先生,什么叫身缠阴气?我不太明白。”
而在门的那一侧,崔珏津津有味地捧着一本《明实录》地读着,听到门外那人的询问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阳世是一个很标准的读书人,而且是一个有着怪癖的读书人,这个怪癖就是他在看自己喜爱的书卷时,是容不得旁人打扰的,一丁点儿都不行,这会让他心情很不好。
但是他又是一个读书人,必须得有涵养,所以他既不会打人,也不会骂人,在阳间的时候就会把打扰他的人的案子压几天再判,在地府就是把案子判的重一些,这大概就是读书人的愤怒了吧。
但是再回到这里,这种情况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蒋镇不在,云霄那位姑奶奶又不知道跑到哪里消费去了,谛听的智商还是算了,能干出那种傻事的兽,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他也只好开口如实回道:“先生身上有阴气缠绕,厉气滋生,运道大衰,我家主人不愿迎衰客,先生请回吧。”
说完他还转头看了一眼谛听,似乎在想要不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万一府君回来知道自己赶走了客人,万一责罚于他,也好有个分担的人不是?
只是看见谛听躺在转角的花梨楼梯扶手上,双眼无神,整个人就好像一条咸鱼一样的时候,心下不禁撇了撇嘴,还是算了吧,这头兽怕是废了。
陈金武听了这回复,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是就像溺水的人一般,若是出现一根救命稻草,岂有不抓紧的道理?
大不了里头的人也不会打他一顿不是?怎么着大家都是文明人,会用文明人的办法解决的不是?
所以他咬咬牙,心下一狠,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直接推门跨了进去。
看着坐在前台里气质独特,安然看书的崔珏,越是瞧着越有大隐隐于市的世外高人风范,你瞧瞧那沧桑的双眼,打理整齐的衣衫头发。
而且当他一眼扫过这几十平的书屋一层陈设装潢之后心下也是一沉,这家主人必定不是简单人物,以他的眼光来看,这屋子,恐怕以他的能力,都很难在一个月的时间布置出来,凡是屋子里的用料摆设,无一不是精品,不不不,都是珍品,就拿谛听屁股下面垫着的那条楼梯扶手,绝对是一整块的花梨,那么大一块花梨,雕成楼梯扶手,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傻子暴殄天物。
只是下一刻他就迎上了崔珏无奈的眼神,赶忙上前一步,微微鞠躬道歉:“先生原谅我的鲁莽,我实在是没了办法,还请先生帮我,只要能解决问题,多少钱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