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如风“死而复生”的消息像是插上翅膀似的传了开来,起初刘满山听人说起这件事,还不相信,直到他壮着胆子问过了府里的管事。
直到管事将他带到沈如风办公的院子里时,刘家大哥还有些恍惚。
倒也不是不希望这事儿是真的,只是这“死”了一年的人猛地活了过来,冷不丁的,还怪吓人的。
但当他真正瞧见沈如风时,没了从前邻里之间的熟稔,莫名的,刘满山有些怵眼前的人。
想来不过是一年未见,当初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已然成了城府颇深的朝中客,比之严家的几位主子,还要叫人捉摸不透。
故而刘满山原本揣了一肚子的话,到了沈如风跟前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瞧出他的窘迫,沈如风心中甚是无奈,只好收起了面上“生人勿近”的厉色。
对于刘满山而言,只是一年的功夫,但于他,已是前尘旧事,不可追矣。
气氛僵持了一阵,半晌,沈如风才开口说:“王大娘的身子骨还硬朗吗?”
闻言,刘满山竟有些惊喜地抬起头,像是不敢想象沈如风还能记得他们一家。
只一句话,登时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刘满山连连点头,笑着说:“我娘她好得很,拖锦娘的福,如今咱们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过上好日子啦。”
这些早在石虎的书信中便提到过,但如今听人亲口说出来,沈如风心中还是有股说不出的意味,既高兴又慌张,百味杂陈,难以言表。
而一旁的人没觉察出他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捡要紧的说了,尤其是说到早前沈家出的那档子事。
刘满山探了探他的脸色,不免变了声调,小心翼翼道:“我倒也不是来跟你告状,只是这事吧……锦娘实在是不容易。”
他说着还叹了口气。
沈如风:“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照顾、照顾锦娘和宁姐儿。”
“这都是应该的。”
刘满山摆了摆手,之后也有意无意说起了他刚行军的那几个月里,苏锦和宁姐儿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你是不晓得,那糟心消息才一传来,锦娘便病倒了,村子里的大夫来瞧了瞧,具是摇头,好在她吉人自有天相,千难万难才挺了过来,你可得好好待她。”
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重中之重。
相处这么些时候,刘家几个人是真心疼苏锦,便也盼着她将来能过上好日子,不再这么辛苦。
但沈如风听了只想苦笑,再想着正摆在屋子里的和离书,当真是哑巴吃黄连啊。
片刻后,他才向人郑重承诺道:“您放心,我定不负她。”
闻言,刘满山很是有些受宠若惊,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是沈如风的岳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