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温舅舅就觉得被拦在吴思思公司外面这件事情很丢脸,甚至严令下属不许再提起这件事情。谁知道吴思思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挑衅他的底线,把这件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就像是在公然扇他巴掌一样。
本来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温舅舅也不由得变了脸色,伸出手想要抓住吴思思的领子,把她揪出来好好地教训一番。
结果手还没有伸出去,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温舅舅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十几辆排列整齐的黑色轿车停在了不远处,为首的是一辆银色宾利,单独停在了十几辆黑色轿车的前面,车牌号很是熟悉。
果然,下一秒从车上下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就迈着大步往这里跑了过来。
看到温御的身影,温舅舅伸到一半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五指朝内蜷缩着,紧紧握成拳头,又不甘心地慢慢收了回来。
他皮笑肉不笑地朝温御说道:“你们俩夫妻可真是好雅兴,放着这么大的市中心不去,非要赶到这个地方来跟我狭路相逢是吗?”
温御对他的话视若未闻,一张俊脸在看到两辆车相撞在一起的痕迹之后,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一把拨开温舅舅,打开车门紧张地看着吴思思:“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吴思思摇了摇头:“没事,小小擦伤而已。”
温御的视线却在方向盘上那斑斑血迹上面停了停,声音冷得几乎要结冰:“都吐血了,还说没事?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不要冲——”
“我没有冲红灯,”吴思思快速拦住了他要说的话,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暗示他不要乱讲,“我只是昨天没有睡好,稍微走了一下神,就这么撞上了突然停下的舅舅的车。”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吴思思为什么会跟着温舅舅的车,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搬到明面上挑明来讲又是另一回事。
现在还没有到跟舅舅撕破脸皮的时候,吴思思决定跟他继续演到底:“刚刚舅舅还很担心呢,说是他的原因紧急停车,才导致我撞了上去,让我不要担心,他作为责任人,会把我们的车子修好的。”
温舅舅没有想到吴思思会这么不要脸,追尾一般都是后面车子负全责,她竟然还能让自己负责把她的车子给修好?
温御握紧了身侧的拳头,面上却还是微笑着应了一句:“是吗?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怕思思受内伤,现在带她去医院看一下,那剩下的事情就麻烦舅舅了。记得拖车来的时候,让工人注意不要把车子刮花了,这车不便宜,是限量款,修起来很贵的。当然舅舅你有钱的话,那当我没说。”
说完,他也没有在管温舅舅如同调色盘一般又红又绿的憋屈的脸,弯下身去解开吴思思的安全带,两手一托把吴思思从驾驶座上抱了起来,回身往自己的车上走去。
虽然成功让朱骏成那辆车甩开了吴思思,但温舅舅丝毫没有成功的喜悦感,反而觉得很憋屈。怎么自己突然之间就成了帮他们修车的冤大头?他都没有见过这样子厚颜无耻之人!
另外一边,温御抱着吴思思走向那辆灰色的兵力,将她放到了车子的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然后沉声吩咐前座的陈生:“去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陈生依言开始发动车子,吴思思听到温御的话之后却像是惊到了一样,立马抓住他的胳膊摇头道:“我不去医院,我没事。”
温御极力忍住内心的怒火,坚持道:“还是去检查一下,你虽然外表没有什么显著的伤口,但是刚刚你吐血了,说不定伤到了内脏器官,不检查一下我不放心。”
吴思思此时此刻的心思全都在朱骏成身上,她觉得趁现在朱骏成还没走远,也许她还有机会能够找到他,如果自己去了医院再回来的时候,朱骏成恐怕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更何况朱骏成这边已经被温舅舅给拐走了,那另外一边的邱少茂恐怕也凶多吉少,虽然知道胜算不大,但她也想要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赶在温舅舅之前把邱少茂找到。
听到她有条有理的分析,温御非但没有像以往那样二话不说地站到她的那边,反而是磨了磨后槽牙,闭着眼睛极力忍耐着不朝她发火:“你不要再跟我说了,反正现在没有第二个选择,必须去医院。”
吴思思被他这么的话给气得肝疼,本来她就很不爽自己被温舅舅给耍了一道,火气都还没有完全压下去,又被温御这样子压制,内心不爽的她直直地瞪了温御好一会,看到他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才转而望向前作的陈生,硬着声音吩咐道:“停车!我要下车!”
陈生丝毫不敢吱声,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听吴思思的话,但现在这个情况,温御都已经咬死了一定要去医院,他又怎么敢按照吴思思的话停下来?
看到陈生像是充耳不闻一样直直地往前开着,吴思思深吸了一口气,竟然往前探过身子,伸手去按下了驾驶座左边的车门解锁按钮,只听啪的一声,车门就这么被她解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