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纸于汉末之披靡此诚高。较之锦帛以及竹简这一类书写工具,甚至更受欢迎。
姜珩卖出之前数小批亲自制作出来的纸,且报甚厚。而他无意管理生意上的事情,于是将一切
尽付于高叔。
隔一个多月,天气炎热,古之不必今,无空调和风扇,热而独持蒲扇扇。
姜珩几乎不出门,终日居家,不究其小玩意,即读书写字。
这日应邵来信,在信中说明了自己即将去赴任,于泰山做太守的事情。还提及姜珩他现在情况。姜珩想的是,如若自己去投奔先生,他自然可以给自己做一个好安排。但不利于他对自己的定位。
看了一会,姜珩将锦帛放下,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老师是个什么人物。
应邵是东汉著作家。字仲远。汝南南顿人。少时笃学博览,爱游历。
献帝时,任泰山太守。献帝初,旧章湮没,书籍罕存,他编集所闻,著《汉官仪》十卷,凡朝廷制度,百官典制,多为他所订立。
实实在在是个大文豪,无愧于姜珩当初的选择。
他略略思考,提笔挥墨,以学生的名义劝告他不要乐而忘形,而且少提及他的官职。他与应邵亦师亦友,将词句写得委婉一些,大抵是能接受的。
这样他也不用担忧自家先生此后被人羞辱了。
将信送出去,他出房门,至载绿植之后院乘凉。搬了一把自己叫工匠制定出来的藤椅,在树下小憩。
未几睡矣,庭中之日光已渐消。姜令为姜珩之随身仆,以照顾姜珩为主。一炷香以前,从门外到访的客人手中受了其交给公子的信件,即速来后院欲将信件交与他。
姜珩睡了一个时辰,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姜令的脚步声吵醒的。
“公子,这是从杜府送来的帖子。”
一只白皙的手臂接过了这张印了花纹的请帖,姜令站在公子背后,替公子把束在脑后的青丝重新拢好。
姜珩往请帖上看了一眼,勾了勾唇:“这汝南太守想招揽我。”心中了冷笑。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这点名利在他眼里远远没有自己的前途重要。
一潭浑水,谁淌谁倒霉。
见姜珩不为所动的表情,姜令疑惑道:“招揽公子你?那公子怎么不去?若去了,也能提高自己的名望啊。”
姜珩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可是汝南太守一心想要招揽名士,却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而且,这样的人就好比叼肉的狗,一旦到嘴,就不会松口。他的风评差,我又何必赴他的邀约,反而坏了我的名声,自己招惹麻烦。”
姜令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可是公子,若我们不答应他的邀请,被记恨该如何之好啊?”
姜珩督了他一眼,笑意盈盈:“他邀请我,我不想去,婉拒就是。他若是报复我,合该没有好名声,汝南此地的名士也会抨击他。”
“你帮我写封回绝信,委婉些。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去。”姜珩漫不经心道。
姜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回身离开了。姜珩看手里的拜帖,随意将它丢弃早地上。树下阴影之中,只剩下轻轻摇拽的藤椅清影,以及垂落在地上的衣衫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