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妧点点头，“几位皇子都很有风度，从不欺压百姓，也不与民争利，没听说有开商铺钱庄的，那位摄政王似乎也没有什么产业。”
这是说他在京都发展生意，至少不会跟京都最有权势的人对上。原衡了然一笑，“听闻有位安陆侯，小妹可熟悉？”
林妧手指一顿。
“安陆侯……”林妧垂下目光，望着手中细腻的茶杯，轻声道：“安陆侯原本声名不显，但自从六年前延光皇帝登基，安陆侯就开始发达了。他极为拥护小皇帝，皇帝虽未亲政，但想必学习朝政的过程中也可以提自己的意见。但凡皇帝提出的，安陆侯就大力支持，虽然最后不一定能被摄政王通过。”
先前她说皇家的情况，估计是京都人尽皆知的，现在说到安陆侯，消息倒是相对隐秘了很多。原衡微微一笑，“听闻林家与安陆侯府在议亲，可是真的？”
他果然知道！
林妧早就猜测他耗费黄金万两在自己身上，应该是看中了安陆侯府这条线。安陆侯是延光皇帝的忠实拥护者，现在小皇帝十八岁，在朝中已经能与摄政王抗衡，待两年后及冠亲政，想必安陆侯就是肱骨之臣。
原衡连自己跟穆云东的事情都知道，应该对京都的情形很了解了。不愧是江南望族，出手之前就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消息。
“安陆侯世子穆云东……尚未定亲。”
尚未定亲，意思就是跟她也没有定亲。原衡不以为意，“那穆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穆云东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妧有些恍惚，那个鲜衣怒马、脸上永远带着明朗笑意的少年郎，此时远在百里之外的大营。说起来，林家不过五品之家，与皇帝面前的红人安陆侯是搭不上的，要不是穆云东坚持，两家根本不可能议亲。
不过现在，一切都成了烟云。
“兄长，实不相瞒，我与穆世子确实有几面之缘。”林妧倒也没有隐瞒，“只是经此一遭，林家与安陆侯府不可能再结为姻亲了。”
“我知道。”原衡自然知道，以安陆侯府的实力，如果真想保下林妧，应该拼尽全力拿出那白银万两的。既然没拿，那就是已经放弃她了。没有姻亲没关系，林妧与安陆侯世子的私交还在，这也是他把林妧带离林家的原因——他不需要林家，只需要林妧就行。
“兄长，我要改姓原吗？”林妧问道。
“倒也不用。”原衡笑了一声。
“那我这两天能去林家看看吗？”
知道她挂念着被绑匪带走的父亲，虽然他根本就不相信世上有这么蠢的绑匪——放着家底丰厚的商户不绑，非要去绑个没多少银子的官员，原衡还是点点头，“自然可以，咱们家里有马车，小妹想去哪里都行，无需跟我报备的。”
得了原衡的准许，林妧第二日一早就出了门。马车不是原衡的那辆，略小些，却更加精致，各处铺设极为柔软，熏香带着浅淡的甜，烟粉色的靠枕绣着盛放的牡丹，一看就是女子专用。
红玉摸了摸车帘上的流苏，说道：“原公子说家里就他和姑娘两个人，那这马车想必是专门给姑娘准备的。”
林妧应了一声，揭开车帘一条缝隙朝外看去。熟悉的街道依旧繁华热闹，她却已经不是林府的姑娘了。
马车停在林府门前，守门的奴仆见着她都愣了，搓着手不知该如何应付。
林妧道：“你们就禀报——林妧来探望林大人。”
片刻之后，有人飞跑着过来，“大人请姑娘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