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几近窒息,回神我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
靳予城和他父亲的情人……?这样的字眼让人不敢相信。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又像是一锅冒着泡,沸腾的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不可能是不是?”老人嘴边依然透着笑,似有似无,满是皱纹的双眼却仿佛可以洞悉一切,让人无处躲藏。
“可惜事实就是如此……我猜,予城那时也不是真的爱那姑娘,也许他只是想挑战,挑战他父亲的权威。charles从小就很恨我,想反抗却又无能为力。而一次一次跟父亲的情人上床,可以让他有种征服的快感,有种自己比一直畏惧又憎恨的人强大的错觉,继而……可以打败我。”
对面的人一直静静坐在轮椅里,沧桑沙哑的声音维持在一个恒定的频率上。
“然后呢……”
说实话,这些话我并不是太理解,只是觉得冷。
“后来,那姑娘怀孕了。生下孩子之后吞了一瓶安眠药,就再也没醒过来。”靳予城父亲毫无情绪结束了这个故事。
顿了一会儿,又加上一句:“所以,你所谓的温柔正直的人,说不定内心住着的,是魔鬼。”
余音咒语一样挥之不去,我发着呆,意识重新回来时轮椅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只是耳边依稀还残留着那种特有的嗡嗡声。
他说的事我没法确定真假,一切看似荒诞不经又好像有点道理。如果不是这样,angela到底从哪里来?靳予城又为什么要一直对她的身世守口如瓶,还告诉我,她没有妈妈?
睡意已经完全消失。我起身去关了那扇窗,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睁眼盯着房间角落里奇形怪状的影子。
没有人不会犯错。谁都有过一念之差,包括我。靳予城当然也可以有走错方向或是一时冲动的时候。我不介意,只是痛心于,我和真正的他之间,可能还是隔着相当遥远的距离。
他的颓丧或阴郁我曾见过很多次,却原来一次都没有真正接近过他藏在心底的隐秘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又一次响了。我知道是他,这回没出声,侧着身安静躺在大床朝向窗户的一边。
刻意放慢的脚步声在接近,几秒钟后一个带着冷意的身躯钻进被子靠了过来。我半闭着眼,一动没动。一只手摸索着越过腰间从身后抱住了我。
“小宛。”
声音很低,伴着微热气息蹭得耳朵一阵轻痒。
“你回来了?”我转个身,不经意像条鱼一样滑进他怀里。
“嗯。”靳予城含糊着应了一声,一低头封住我的唇,像是一年没见似的用力吻下来。我几乎喘不上气,呻吟两声,他动作终于轻柔了一点。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在这儿等我。”很久他抬起头,我才发现那双眼里泛着红。
我摇摇头。他抵住我额角,说这几个小时是去看他母亲去了,墓地在很远的一所小教堂后面,因为是临时起的意,又怕我没休息好所以就一个人去了。
“没事,难得回来一趟,你应该去看看。”我喃喃,想了想,将他父亲来过的事说了。
靳予城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来找过你?说什么了?”
其实最想求证的是关于那位姓海的女孩的事,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我酝酿一会,只说:“他说你恨他,一直想反抗他,所以,做过很多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