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的事情,也没必要否认。我握紧杯子点了点头。
“是……也不是,很多方面吧。不是为纪夏也有别的因素……我跟他差距太悬殊,走不到最后。”我笑得很虚,声音也渐弱。
许律没答话。我有点不自在,举起杯子喝口水,含糊着问:“这段时间,你们都还好吧?”
“都还好。”他轻咳一声:“你走后,予城到处找过你,也消沉了一段时间。我跟他谈过两回,他不肯说太多,只知道一个劲喝酒。不过时间长了,也慢慢走出来了。”
我咽下嗓子里一口苦水,勉强笑笑:“哪有走不出来的呢?也许觉得辛苦只是因为习惯,两个人在一起相处,天天见面,说话,就习惯那种状态了。分开就像是和自己最熟悉的状态割裂,肯定会难受,但不会一直难过,习惯了新的生活就好了。”
许律半是探询地看着我,良久才说:“话是这么说,可我觉得,割舍一段感情并不容易。”
听他提感情两个字,我心里像被风沙席卷过,一片荒凉。
他和靳予城,又或者我,都是曾经舍弃过感情的人。经历在我们心里投射下阴影,也让人背负上压力。这个话题对谁来说,都不轻松。
“或许吧。”我低声附和,然后问:“纪夏这段时间……”
“小夏搬走了,也从晟辉离职了。就在你离开后没多久。”
我微微一怔:“为什么?是……跟他吵架了吗?”
默了很久,许律才答:“算是吧。”
其实也不是没猜到过,我拨拨头发:“那她现在在哪儿?搬出去,也辞职了怎么生活呢……”
“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他垂着眼,说得很慢,“之前倒是见过一面。我也劝过她至少不要放弃工作,她不肯听,说自己实在很累,不想再跟予城纠葛下去……还说想回美国,看看那边有没有更适合的发展方向。小夏一向言出必行,这段时间她没跟我联系,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所以,她也退出了?我实在搞不懂,纪夏粘着靳予城时可以那么不顾一切,抽身出来时竟也可以走得这么干脆利落。
许律没再多说,摘下眼镜用镜布轻轻擦拭。
我还没见过他不戴眼镜的样子,阳光下面容很清朗,沉静得像是从岁月深处走出来的人。
突然想起刚才温柔善良的amy,倒是和他很相配。
见我盯着他看,许律很快戴上眼镜。我故作轻松地笑笑:“许医生你呢?还是一个人么?其实身边也有好女孩啊,就没有考虑过?”
“你是指?”
“amy呀。她对你有意我都看出来了,你不会没感觉吧?”
许律眼里的光闪了一下,抱起胳膊半开玩笑的语气:“橇予城的墙角?我怕他有意见。”
这玩笑开得并不高明,以至我跟他都感觉有点尴尬。沉默片刻,我看了眼手表站起身:“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一会还要回公司一趟。”
“孩子怎么办?”许律看看一直孜孜不倦摆积木的肖青。
我拎起包有点无奈:“下午说好了还得去看看angela……只能先把他送到康复学校去,跟老师说晚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