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说笑笑地走过来,是总裁办的另几名秘书。见我在都站住了。

    amy低着头不做声。我握紧手心,想着她现在情绪激动,也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来,只得找个借口说有事要先走。

    下楼坐进车里,我翻出手机,很想给靳予城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来过,可犹豫一会又觉得这点小事,还是别打扰他们开会谈正事的好。

    放下手机,想起许律,我揉揉太阳穴。

    amy说的那些事应该不是信口开河,真不知他到处宣扬这些都有什么目的。不仅当着李永泽他们的面说,竟然对一心倾慕他那么久的amy也这么说。可实际上,他和我恐怕都心知肚明,我们之间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铁道线。做朋友可以,大概一辈子也没有往别的方向发展的可能。

    停车场没有人,这个时间周围只有密密匝匝的车被太阳照得晃眼。我握紧方向盘,想想还是拿起手机,打算给许律去个电话,好好问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手机屏幕刚点亮,电话还没拨出去,铃声先响了。

    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一声声催的急。

    我接起来,那头也不知是在什么地方,很多人说话,很嘈杂。我喂了两声,才听到个很难分辨的沙哑声音:“请问,是不是秦小姐?”

    我答应着说是。那头声音更沉,但语速快了很多:“秦小姐,你的家人出事了。能不能马上过来一趟?”

    我正诧异他说的“家人”是指谁,那边报过来一个地址。李茹住的那栋公寓楼。

    一颗心忽地提到嗓子眼里。我忙点头说马上会到,放下手机就发动了车。

    路上一直控制不住在不安,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是李茹提前破水要生了?可那应该也不至于用“出事了”这样的词来形容。

    直到快到那条街区,看到路口堵满的人,我才真正意识到,确实出事了。

    失火。从楼身冒出的熊熊浓烟糊了半边天。消防车在楼下停了一排,到处都在吵吵嚷嚷。

    我把车停到路边,挤进拥挤的人群,才看到李茹妈妈半跪在地上,已经哭得快不省人事。几个人围在旁边劝说,另一边还扔着个购物袋,买的水果酸奶已经被踩得稀烂。

    我急忙赶过去,扶起她问到底怎么回事。李妈妈一直在哭,完全没法说话。旁边有个人回答了我,说是大概二十分钟前发现的失火,听他的声音,应该就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

    “那,现在情况怎样?屋里应该还有人,一名孕妇,她呢?应该不会有事吧?你们一定要救救她!”我心里战战兢兢抖得厉害,问得语无伦次。

    那人看看我,只说了一句话:“现在消防员正在全力抢救中。”

    不知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很不好。某个瞬间脑子里竟依稀记起很久之前,李茹玩牌抽到的那张黑桃a。

    厄运。疾病、损失,离别甚至死亡。

    这些字眼一个个从眼前晃过,让人冷得像是置身数九寒天。

    半空中,火光烟雾遮天蔽日,几乎烧了半层楼。消防车架着云梯,消防员进进出出。我麻木地站在警戒线外,扣紧的手心里,指尖几乎将掌心戳出洞。

    十多分钟之后,人群里响起一阵骚动。好几个消防员抬着一副担架几乎是跑出大楼的。担架上的人挺着浑圆的肚子,一动没动。

    李妈妈歇斯底里喊了声“茹子”!疯了似的就要扑过去。我死死抱住她,忍着满眼的泪看了一眼匆匆从面前经过的担架。李茹满脸是黑烟,头发和衣服下摆都烧焦了、胳膊、腿上全被火燎伤,几乎辨别不出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