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简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而来。
坐在皇帝位置上的依旧是她的父皇惠帝,惠帝也像前世那样属意将他嫁给鱼从训。
可是,前生,严氏一族并未被人检举忤逆,欺君罔上,图谋造反。
弘农严氏和扬州刘氏前世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八竿子打不着的。今生,扬州刘氏却检举弘农严氏犯下谋逆之罪。
严才人言之凿凿,鱼从训是幕后黑手。
仲简想到十来天前,鱼从训扮成西方云游僧人,试图凭借“天意”阻止她嫁给严信。两相作证,仲简非常确信严家谋逆一事,肯定有鱼从训在其中算计。
仲简沉吟半晌,道:“此事事关重大,仲简名为公主,父皇的亲生女儿。但是,才人也知道,父皇膝下仅在世的女儿,大大小小有三十二位。”
仲简言辞诚恳,“仲简既非长女,也不是老幺,才情容貌不出众,和聪颖敏达沾不上边。仲简有心为严氏一族开口求情,求父皇仔细莫要偏听偏信,父皇肯不肯听仲简的却是未知数。
严才人吸了吸鼻子,“多谢公主,多谢公主。我严家是清白的,谢公主肯为严氏说情。”
“才人光来找仲简帮忙,仲简却不一定帮得上忙。”仲简道,“不然,才人也去求求定国公主,她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定国公主说话,父皇总会听进去一些。”
非是仲简不肯尽力相助,确实如她所说的,谋反之事非同寻常,而惠帝的女儿太多了,她即使进言,也不一定管用。
仲简叫严才人去求定国公主,也确实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仲简生母早亡,交由淑妃抚养了五年后,惠妃也与世长辞。
仲简九岁便明白在深宫高墙中平安生活下来,就毋需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谋反之事,非同小可。她若真心诚意去求惠帝明察,弄得不好惹祸上身。
严才人经她点拨,一定会想尽办法见粱文然,请她求情。
即使严才人去见粱文然了,粱文然和她非亲非故的,也不一定肯帮她。
粱文然要是头脑一热,答应下来,真到惠帝面前为严家说话了,她倒好奇结果会如何。
不过,仲简心知肚明,粱文然只要脑里那根筋没搭错,就绝不会将此事在惠帝面前提。
最不济,也正是她所想的,她就是想要严才人也到粱文然那里哭哭啼啼一通。
“多谢公主点拨,多谢公主点拨。”严才人抹了一把泪,手掌草草地往额头上贴了贴。
她嘴角竟漏出了苦中作乐般的笑,“今日逢上贵妃娘娘生辰,定国公主就在宫中。臣妾即刻去找定国公主。”
”那恕仲简不远送了。”仲简送哭哭啼啼的严才人,折身返回。
有些事情,她得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和鱼从训的婚事,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她不仅拒绝,而且抵死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