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秦辰芳在逃离黄三的桎梏后,身形不稳,一头栽进泥地里,他顾不上疼痛,忙起身抱住方旭的大腿喊:“旭姐姐,辰芳心悦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哦?”方旭弯腰捏着他的下巴说,“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可是会当真的哟。”
“我、我能证明表姐你的身份,表姐就是方旭,方旭就是表姐。”秦辰芳直勾勾地盯着她说,“我母亲最疼我,只要我去求她,她一定会帮表姐坐稳六和县县令的位置。”
方旭闻言直起身来,眯着眼沉思。
几个月前,她们在官道碰上一个即将前往边陲小镇走马上任的书生,书生和她一见如故,两人攀谈几句后便决定要一同在郊外安营扎寨,开怀畅饮。
书生乘着酒兴,起身舞剑作诗,感叹命运不公,难觅良家去施展自己的才情。
“吾兄抱负果真不凡矣。”书生得女子一顿宽慰后,将其视为知己好友,三下五除二便把自己的家世和毕生遭遇一概脱出。
书生孤苦伶仃,双亲早一年前就双双把手逝世,不过她此次前去上任的六和县,倒有一个出了五服且从未见过面的亲戚。
书生说到情深之处不禁垂泪,她猛地灌起酒来,直至喝得酩酊大醉,黄三扶她到树底下歇息去。
不知怎滴,她们好像被一颗小石子绊倒在地,书生的头磕到石块上,那个血哟,哗哗哗从脑袋上往外冒来,不过一会功夫,她原本白嫩嫩的脸瞧着已经模糊一片。
旁边的书童慌了心神,“啊”一声后跟着晕过去,几人在深夜好一阵忙活,马不停蹄地赶到城里头的医馆。
大夫说书生怕是要命不久矣了,可别瞧她小身板弱得,人倒也坚强,生生挺过了两晚睁开了眼,只是人却变得呆呆傻傻。
黄三她们将其送到农户家中,给些银钱托人照料后,从她的贴身衣兜里拿走了官印和任职文书,转身便代替她成了怀才不遇的方旭。
方旭刚到六和县的时候,师爷她们就设下宴席盛情款待,美酒佳肴,丽人相伴,只是方旭这个县太爷都看不上眼,倒便宜了黄三。
“不知大人可有兴趣品品这上等的碧螺春。”师爷为方旭举荐了一位富商,据说她背靠天启城里某位权势滔天的贵人。
方旭抿一口茶,连道三声好后便推脱着要离开。
“大人肯赏脸已经是田某的荣幸了。”富商没有挽留,只是在方旭回府衙的第二天清晨,便有百姓击鼓鸣冤,说是家里守活寡的媳夫被人玷污了清白,抛尸荒野。
有人瞧见前天村长的女儿小叶和这媳夫在岸边拉拉扯扯,恐怕二人早已是不清不楚。
“肯定是她,早前我就看见她扒我们家门缝。”老头手指着刚被带上堂来的小叶,恶狠狠地说。
“我和阿于是真心相爱,要不是你恶意阻拦,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小叶大声回道。
“好啊,你们原来一直在私相授受!”老头满地打滚,哭喊着家门不幸,她那早死的女儿怎么就留下这么个荡夫在家。
观庭的人纷纷指责小叶,有的高喊着要县太爷主持公道,惩恶扬善。
“肃静!”惊堂木一敲,四下寂静。
方旭下去查看尸体的时候,瞄到老头的脖颈处有一道结了深色血痂的抓痕,她暗自思量,想到仵作说那男子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击后,倒地被人活活掐死,而他生前曾与贼人进行过激烈的反抗,指缝里还残留着他的皮肤。
师爷小声提醒县太爷要顺应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