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军营,张长乐才迷迷糊糊反应过来,此刻他内心的小人正在上蹿下跳地放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她是不是亲我了,我有没有记得要矜持呀……

    张长乐砸吧砸吧嘴,想起他那时候无意识往外蹦的话:“那以后我都等你?”

    “等什么?”苏言假装疑惑道。

    长乐头偏向一侧,眼珠子乱转,他摇晃着身子讲:“你刚刚那样对我,我……你到底想怎么

    办吧。”长乐说到最后的时候开始变得凶巴巴,他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言。

    “还能怎么办,要是不负责的话,怎么对得起你千里迢迢来追妻。”坏心思的苏言想逗逗长乐,万一以后没有这机会了呢,她可得好好把握住。

    “别胡说,什么追妻,你这样我可不答应。”长乐低头又一想,不对啊,他立马忍住动手的冲动朝苏言吼道,“你什么意思,所以你是被我感动了,勉强来……来啄我的脸吗?!”

    苏言闻言乐不开支,可她又摆一副正经脸,严肃地说:“其实我是见色起意,在老虎寨的时候就感觉你对眼……”

    长乐听后更加恼火,结果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包裹住他即将升起的小拳拳,手的主人趴在他耳边吐气说:“因为我觉得你特别好,说不上来的好……”

    苏言一讲完这句话后,立即不自在地轻咳道:“好了好了,我先送你过去,待会我还有要事去做呢。”

    张长乐眉毛弯弯,他勾起嘴角,一会就屁颠屁颠地追在苏言后头踩她的影子,俩人低着头,一前一后朝军医处赶去。

    驿使本要先护送长乐二人去六和县,让官兵随他们回天启城,可长乐深怕耽搁对方传递军情,他边不停地保证自己会准时准点去知府报道,边催促着驿使骑上马儿,挥起长鞭快快离去。

    “呜……”彼时,树林子里驶进一辆囚车,被黑布牢牢遮盖住的马车里,传来一阵阵掩不住的啜泣声。

    随行的刀疤女不耐烦地皱起眉,车身被她一拳砸下去后晃动几下,只听她呵斥道:“莫哭哭,再让老娘听着响,今天就直接在这里把你们做了埋林子里去!”女人说完便扭头和旁边人说当初就该直接药翻了这些小蹄子,省的路上忍人心烦。

    “壮士。”在抽泣声戛然截止的时候,空气里传来低低的喊声,“可以要些水喝吗,嗓子哑。”

    刀疤女朝天翻白眼,她骂骂咧咧地掀开黑布,往里头丢进水囊:“好啊,又是你,每次尽搞些有的没的!”

    “这烈日炎炎的,没点水润润可不行。”囚车里的人探头,透过缝隙露出一对眼睛,柔声说,“壮士,带我们去洗把脸吧,大家整的干净些,到了那富贵窝里才有人看中,再卖个好价钱不是吗?”

    “姐,歇歇吧,这附近就有条溪流,我们过一下水,不就片刻的事情嘛。”其实与刀疤脸同行的女子早已饥渴难耐,喉咙发干,那太阳高挂在顶上,照得人肝火旺盛,额头直冒汗。

    “啪。”夏日到了,树林子里虫蚁又多,细品嫩肉的男子们蹲坐在车上,被该死的蚊子吃出好些个包。

    “你懂什么!”刀疤女狠狠地敲了下那人的脑袋,车内的男子又开始怨声载道起来。

    刀疤男想着她可不管了,掏出怀里迷药想着这回要下重些,让蹄子们好好消停一下,她把马车往小溪赶去,想着趁男子喝水的时候把药给他们灌进去。

    而同样蹲在岸边净手的张长乐在发觉有人到来时,本要起身离去,偏偏一个脸上戴着黑纱的男子从他身旁走过,那人趁刀疤女不注意的时候,故意朝他脚边踢来一颗小石子。

    张长乐不过是瞧男子一眼,坐在地上的刀疤女立马警觉起身,“唰”地变了脸色,快步朝他们走来,黑纱男子也被她推得踉踉跄跄。

    “你们……”长乐刚开口,那群长相凶恶的人纷纷扭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长乐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他和碧落拎起地上的包裹就要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