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看他挺感兴趣,把屏幕解锁了递到他面前,“这张是不是很好看?可惜这个角色戏份不多,剧照也少,只有那么两三张。”
“你哪里看出我感兴趣?”
秘书自顾自叨叨:“阿泽最近接了个新片子,就是我们公司制作的那个。哥你看能帮我要个签名吗?到时候请你吃大餐。”
凑得近了,谢泽那张画着妖异花纹的脸一下逼到面前,与妆容相呼应的,是他身上那套繁复的衣服,浸血花瓣一样的衣摆铺散在身侧,几乎和背景里那条血河融为一体。
他一手握着剑柄,另一手抚摸着剑身。目光从剑身滑过,望向镜头,画面就定格在他抬眸的瞬间,瞥得人心惊肉跳。
周一缓了好一会神,“那你对他的事情很熟?”
秘书一脸你不把我‘老公’身份当回事的表情,说着那当然了,就给周一开课了。
一开始挺正经的,但后来这姑娘话锋一转打开了手机上的一个app,说要给上司看几个视频,用作品来证明自己老婆有多讨人喜欢。
周一看到那个粉色的图标就预感不好,下意识要溜,但秘书别看小小一个,比他矮一个头,背地里居然练过真功夫,一把把他按住了。
一个个标题诡异的视频流水般呈现在周一眼前。周一眼神呆滞,气息不稳,不知道该心疼自己多一点,还是心疼谢泽多一点好。这都什么粉丝啊,嘴上喊着要给偶像生猴子,背地里剪个视频,让自己偶像给不重样的人生了不重样的猴子。
等被批准释放的时候,周一精神也有问题了,启动的时候挂错档,差点把车倒进沟里。
晚上结束一切工作后,周一躺在床上,按平时的习惯看了一遍邮箱。
秘书在后面给他发了个邮件。开始他没敢打开,不过最后还是打开了。这次她没再整人,里面是一部电影的简介和链接。
谢泽参演的,名字叫《冰箱里的孩子》。
这片子周一有印象。他好歹是个制作人,整天和各种片子打交道,少不了对历年出彩的片子做分析研究。
《冰箱里的孩子》就是其中之一。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虽然谢泽现在半温不火,在演员和流量之间勉强算流量那一挂,但当初参演的这部电影,拿了不少含金量十足的奖,谢泽本人甚至得到了那一年的最佳新人奖。
一个刚出道的新人,第一部片子就得到这样的奖项,无疑是极大的肯定了。
这个片子听名字像是惊悚片,实际上‘冰箱里的孩子’指的是自闭症儿童。谢泽在里面饰演一名患有自闭症的少年。
电影根据导演的真实经历改编,讲述以导演为原型的哥哥从狱中释放后被迫和自己的继母以及自闭症弟弟生活在一起,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后,逐渐走近自闭症的世界,并在与弟弟相处期间,与自我达成和解,抛弃了从前那个暴力、厌世、自我放逐的自己。
总之,就是一部讲述救赎以及呼吁人们关注自闭症患者的片子。
片子立意不错,又有真情实感,一上映,激起的社会反响不小。周一还记得当时跟同行扫这片子的时候,看哭了好几个平时雷厉风行的女制片。他还好,一滴马尿没流,但也费了不少烟。
要不是工作需要,周一其实很少看文艺片,不仅不爱看,甚至还有点烦。毕竟大部分文艺片都装了吧唧的,挺简单一件事非往复杂了拍,搞得好像只有观众看不懂的才是有内涵的。另外那小部分不装的,其实也烦,时不时让人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摸根烟放嘴里,难受得就跟丢了五十万似的。
就像现在。进度条不知不觉推了一半,周一叼着烟半天没动,直到烟烬反抗不了引力掉落在床脚,他才回过神。
掐了烟,手机一关,眼睛一闭,原本是不想再看,打算睡觉了,但片子里的几个画面却不停在脑海里交替闪现。